“免礼!”太子妃细细打量着碧月,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原本也是与湘汀、云汀、梅影、落雪等人一起入宫的,人家都出息了,当上了有品级的女官,唯有她还是个普通宫女,她不够伶俐,但是为人最是朴实,当初把她调到瞻基的太孙府,也是看中了这点。
她的话,太子妃倒是有七分相信。
“碧月,这两盒胭脂,可是孙令仪让你送给曹恭仪的?”太孙妃胡善祥问。
“是!”碧月点了点头,又惊恐地看了看孙若微。
“若是用不完,可以转赠她人,比如送给太孙妃?孙令仪可让你对曹恭仪说过这样的话吗?”胡善祥又问。
“是!”碧月又点了点头。
胡善祥又把目光对上了孙若微:“妹妹,就到这里吧,别往下问了。姐姐知道你的心思,想来也是一时糊涂。如今好在姐姐身体硬朗,没有大碍,真的不必再追究了。”
孙若微迎着胡善祥的目光,唇边浮起甜美的笑容:“别,还是应该查个清楚。若是程嬷嬷无恙,也许我会从了你的建议,就算我白白担了这个罪名,为了府内的安定我也认了。可是如今程嬷嬷突然暴死,若不查个清楚,谁能安心?”
胡善祥把目光从孙若微脸上移到太子妃面上:“母妃,今早程嬷嬷被人发现在水井里,身子已经泡肿了,原本以为是失足,可是她面色黑紫,七窍流血,故不敢怠慢,请内官人来查验过了,所中的毒正是‘断肠粉’。而这‘断肠粉’……”
“照实说来!”太子妃面色异常沉静,音调也依旧和缓,参不透半点儿心事。
“孙令仪房里的首饰盒中恰有此物。”胡善祥说着,慧珠便又呈上一个小盒,里面有些黄白相间的粉末,“这便是‘断肠粉’,与金银花长的很相似,孙令仪房里的人都听她讲过,此药用一点儿即可封喉,当时湘汀等人还劝过她不要在房里放这些有毒的花草,可是她不听,偏留着。”
“若微,你有何解释?”太子妃面上依旧如如不动,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直视着孙若微,一动不动。
“不错,我房里有此物,慧珠刚刚说程嬷嬷死因是服食了此物,只是谁又能证明致使程嬷嬷身亡的断肠粉,就是我房里的。就算能证明,又与我何干?昨晚我一直被囚在地牢之中,太监小安子可以作证。”若微坦然回道。
“小安子?”太子妃看了看慧珠:“是昔日陪太孙读书的那个小安子吗?”
“是!”慧珠点了点头:“这几日都是他在地牢外守着。”
“宣他来!”太子妃心中有数了,小安子应是可靠之人。
“小安子,来不了了!”慧珠低下了头。
“什么?”太子妃侧目。
慧珠手捧着一个金锭子呈给太子妃看:“昨儿府里失了火,众人都忙着救火,小安子也在其中,后来不小心烧着了衣裳,于是便回去换装。今早发现在房里已然断了气儿,在他的箱子里发现了这个。您看看。”
太子妃接过细细一看,这是宫里打的金锭子,是正月里赏下来的,上面有着太孙府侧妃的标记,正是一个孙字。
“若微,你如何解释?”太子妃原本渐渐理清的思绪又乱了。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这又能说明什么?”若微笑了,媚如三月春晖,“毒药也罢,胭脂也好,还有这金锭子,你们既然搜了我的房子,把我囚禁起来,又隔了这么些天,谁知道这个中的曲折,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我手上是治病的良药,到了旁人的手里便是夺命利器,我又能奈何?”
孙若微言之切切,太子妃真的糊涂了,她再次把目光投向胡善祥。
“若只是一桩事情或许是巧合,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三桩病案皆与你有关,毒药也在你的房里,你又如何能撇清?”胡善祥叹了口气,“妹妹,这可不是耍小性儿的时候。”
孙若微笑而不语。
她的神情大大的激怒了太子妃,这孩子着实有些不实好歹,莫说是人证、物证皆在眼前,就是没有这些铁证,身陷如此是非,又怎能是真正清白?
无风不起浪,几件事的矛头都直指若微,你还不该反省吗?
还做出一副如此高傲的样子,太子妃心中十分反感,她强压着心中不快道:“此事,还有何线索?”
“娘娘!”慧珠缓缓上前,呈上一个小锦袋,“这是程嬷嬷手里一直攥着的物件,您看看就知道了!”
太子妃接过来打开锦袋拿眼一瞧,立即变色。
“你。也太过了!”指着孙若微,太子妃身形微颤,气息不平。
“来人,把孙若微送交宗人府审讯,告之宗正务必秉公处置,不必姑息!”太子妃站起身,狠狠盯了一眼若微,终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