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两人就会交头接耳一番,然后才各自散开。
宜和殿里,胡善祥坐在主位。
袁媚儿与曹雪柔携手来拜,行礼之后分坐两旁。
胡善祥看她二人神色都比往日润泽艳丽了不少,心中虽暗暗不快而脸上却依旧明朗,一面吩咐丫鬟们上茶,一面说道:“殿下圣明,如今恩泽雨露,两位妹妹大喜,姐姐也替你们高兴!”
曹雪柔依旧是一副如水的性子,娴静羞怯。
而袁媚儿则是娇憨直爽:“这真要谢谢咱们的孙令仪,若不是她把殿下气急了,恐怕殿下一辈子也不会想起我们!”
胡善祥就是满腹心事见她如此心直口快、没个遮拦,也笑了起来:“这个媚儿,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像变了一个味道。”
曹雪柔未曾开口,先是笑魇如花:“娘娘,这好几日请安,都未曾看到孙令仪,莫非外面所传是真的?”
胡善祥笑容稍减,正在思忖该如何回话,只听外面来报,说是迎晖殿里孙令义跟前的湘汀姑娘前来求见。
曹雪柔看了看袁媚儿:“娘娘,我和媚儿是否要回避!”
胡善祥笑道:“何须如此,你们是正经的主子,哪有给丫头让行的道理。”说罢,对在殿中值守的梅影说道:“你去问问她有何事,再来回我。这会儿主子们都在,若无大事,就让她先回去!”
“是!”梅影闪身出去,不多时才进殿回话。
“何事?”胡善祥问。
梅影近前回话:“说是微主子被禁了足所以不能过来请安,让她代问娘娘安好。另外还想问问紫烟什么时候送回去?”
胡善祥暗暗思量,既然若微与殿下已经起了嫌隙,自己就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面子,让她念着自己的好。于是说道:“既然微主子开口向本妃讨人,本妃就成全她。梅影,你去柴房把紫烟放出来,着人送回迎晖殿!”
“是!”梅影退了下去。
不多时,袁媚儿与曹雪柔也告退离去。胡善祥独自坐在正厅,心中不免有些郁郁。正巧慧珠从外面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她神色不对,开口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胡善祥叹了口气:“前门赶虎,后门引狼。一个若微,还未了结,又让她们两个捡了便宜!”
“我当什么呢,原是为了这个!”慧珠笑了笑,站在胡善祥身后,为她轻轻捏着肩膀:“我的好娘娘,您是皇太孙正妃,以后的太子妃,正宫娘娘。常言道,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是外面人不知详情胡说的。咱们可是心知肚明,这东西六宫,是十二位皇妃。而下面的庶妃、嫔御、贵人、才人、淑女,三千宫人,只要天子高兴,都是他的女人。您就这么点气量,以后怎么母仪天下?”
胡善祥身子一歪,略有些撒娇道:“在外人面前装着大度,自家姐妹才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又来刺我!”
慧珠从案上的托盘里拿起药盅:“快别气了,娘娘您先趁热喝着,听我细细讲来!”
胡善祥掀开盖碗,用勺子轻轻搅着。
“如今情势对咱们才最是有利。只要殿下不专宠孙若微,多几个怕什么?人越多,您这正经主子的位子才越安稳呢。以前只是您和孙若微僵在面上,明里暗里,只有你们俩斗。现在可好了,娘娘可以作壁上观,不用您出手,自有人帮咱们忙活。”慧珠言之切切。
胡善祥将信将疑。
泼皮闹王府
迎晖殿中。
若微呆呆地坐在书案前,手里依旧捧着那只受伤的小鬼,眼中尽是哀凄之色。原本与朱瞻基只是一时气恼,气过之后也就原谅他了。
别说他是皇太孙,就是哪个男子看到当时的情景也会误会,也会生气。
可是他万万不该摔了这小乌龟,它对于自己的意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然而心里最难过的是整整三天他都没有踏入这房中半步,已经过了她当初跟他所说的三日之约,难道他已经不在乎真相了?若微这才仿佛慌了。
这在愣神之际,听到外面有人惊呼:“天呢!紫烟!”
若微腾地从站起身,冲到外面:“紫烟!”
若微只觉得身子发虚,一个不稳,就差点晕倒。司音立即上来扶她,若微用手推开茫然地扑到紫烟面前。紫烟居然是被人抬回来的,她趴在床板之上,背上的衣服血肉模糊,透着一股血腥之气,若微一阵头晕恶心,立即忍不住干呕起来。
“主子,主子!”紫烟奄奄一息,还强撑着说道:“看到主子平安,真好!主子放心。紫烟没事!”
“紫烟,她们……她们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难道都没找人帮你疗伤吗?”若微声声悲怆,两行清泪肆意而淌。
紫烟强撑着身子,伸出手颤颤巍巍居然还要去帮若微拭泪。
若微紧咬着下唇,直到口中有了血腥也浑然不觉。
“湘汀,快去请府中的医正来给紫烟看看伤!”若微强忍着心中的悲怨吩咐着:“司音、司棋,你们去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服,咱们给紫烟净净身子!”
“是!”湘汀与司音、司棋立即下去。
若微将紫烟扶到暖炕之上,紫烟连连说道:“主子,这是主子的床,奴婢怎么能躺?再说这身上不干净,再弄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