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与姚复都不知道。&rdo;李衍秋说,&ldo;现在知道我还活着的,就只有你、我、武独、郑彦、乌洛侯穆。连天下第一摊的老板,也不知道我是谁。&rdo;
段岭震惊了,李衍秋的消息居然瞒得这么严!
&ldo;先前淮y一见。&rdo;李衍秋说,&ldo;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太子身份了,我告诉姚复夫妻俩的,则是我会尽快对付牧旷达,你五姑替我做了个假玉璜,来替掉我jiāo给你的真玉璜。只是他俩应当也没想到我会用这招。若无意外,淮y的人已经北上,往邺城报信去了,只是与你们不同路。&rdo;
段岭说:&ldo;也就是说,五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rdo;
李衍秋缓缓点头。
☆、第204章涉险
李衍秋又说:&ldo;郑彦打听到的消息,是你五姑正在怀疑,假货与牧旷达有一方毒死了朕,她与姚复正在暗中调查朕这些年里服过的药。&rdo;
&ldo;那天陪在四叔身边的都有谁?&rdo;段岭问。
&ldo;郑彦来过,皇后来过,假货也来过。&rdo;李衍秋动了动眉头。
&ldo;也就是说,连姚复也有可能。&rdo;段岭说。
&ldo;你很聪明。&rdo;李衍秋说,&ldo;牧旷达已开始对郑彦起疑。&rdo;
段岭便不再说话,这顿虽俱是美味佳馔,吃起来却毫无感觉。及至吃完后开始喝茶,段岭说:&ldo;光靠郑彦一人,只怕打听不到多少消息,内qg太复杂了。年前,费宏德先生帮我出过一个主意,正好能用上。&rdo;
李衍秋微微皱眉,没想到段岭绕了半天,还是闲不住。
当天下午,段岭明显地感觉到了,江州城内的防守严密了许多,家家户户门外挂着孝带,时不时就有黑甲军盘查。
&ldo;这样实在太冒险了。&rdo;武独伤未好全,但幸亏伤的都不在显眼之处,手上倒是缠着绷带。
&ldo;不冒险。&rdo;段岭说,&ldo;从昌流君前来投奔的时候起,咱们就几乎没有敌人了。&rdo;
&ldo;是我没有敌人。&rdo;武独答道,&ldo;你有,文人的斗争比刺客动刀子厉害多了。&rdo;
&ldo;你不相信我能骗过他吗?&rdo;段岭问。
&ldo;相信。&rdo;武独说,&ldo;但一切仍要非常小心。&rdo;
如果说世上有一个人是段岭的心病,那就是牧旷达无疑,段岭是他教出来的,如今却要回去对付自己的师父,这将是段岭一个极大的挑战。虽然在牧府的那两年间,牧旷达直接教给他做事的学问很少,但潜移默化的,一直在教他做人。
段岭有时候甚至在想,哪怕这次牧旷达身死,他的目的也许也达到了,自己与huáng坚,俱是他的学生。来日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治国的理念,底子里仍是牧旷达教的那一套。
段岭用尽办法,说服了李衍秋,毕竟现在昌流君不在府中,自己有武独在身边,哪怕骗不过去,牧旷达对他也毫无办法。他要搜集足够的证据,包括韩滨与牧旷达的书信,才能在最后关头发动决定胜负的一击。
牧旷达现在无人可用,就算觉得段岭有二心,也只能用他。哪怕牧旷达想杀他,有武独在,能做出什么事来?
段岭越想越觉得费宏德说得对,只要处理得足够巧妙,牧旷达一定会重新相信他。
牧家与自己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一年之后再回来,发现不可避免地旧了一点,与邺城比起来,江州深巷纵横jiāo错、房顶连成一片的格局,远不如北方大气。从前在此地住着尚且不察,去河北走了一遭之后,倒是觉得相府变小了。
&ldo;进去吗?&rdo;武独问。
&ldo;走吧。&rdo;段岭答道,&ldo;没有退路了。&rdo;
初秋午后,天空一片碧蓝,如被水洗过一般,段岭推门进去,见他们曾经住过的院子未有变动。临走那天搁在院角里的搓衣板还在,前院晾着的布巾已晒了一年,风chui雨打,脏兮兮的。
&ldo;去正院。&rdo;段岭说。
府里下人都认识段岭,倒也不拦他,只说&ldo;王大人回来了?&rdo;
段岭便朝他们点头,说:&ldo;回来了,相爷呢?&rdo;
牧旷达还没回府,牧磬倒是来了。
牧磬一个人在书房里睡觉,午后的阳光洒进书房中,落在他的头上,段岭进去,推了推牧磬。牧磬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般,睡眼惺忪地看了段岭一眼。
段岭只是笑,牧磬登时激动得欢呼一声,说:&ldo;我不是在做梦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