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秋笑了起来,仿佛十分开心,看看段岭,又看武独。段岭瞪着李衍秋,当真是没脾气了。
&ldo;当真痛快。&rdo;李衍秋说,&ldo;郑彦呢?&rdo;
&ldo;救到人了。&rdo;段岭说,&ldo;还活着,在另一队找你的人那里。&rdo;
李衍秋也自知理亏,奔霄背上叔侄二人,一味狂奔,要是中了埋伏,李家的基业就要彻底完蛋了。
&ldo;好了好了。&rdo;李衍秋说,&ldo;接下来怎么走?&rdo;
&ldo;从南边渡河去淮y。&rdo;段岭说,&ldo;先看看伤亡。&rdo;
武独去检查人员伤亡,段岭听孙廷汇报完qg况,又去看秦泷。
&ldo;现在不是拷问他的时候。&rdo;李衍秋说,&ldo;山中定还有刺客,须得尽快渡河离开。&rdo;
&ldo;走吧。&rdo;武独说,&ldo;陛下不可再骑奔霄。&rdo;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衍秋只得服软,换了匹马。武独派人去前方侦查,众人再次动身,沿南面山谷出定军山。
面前是已完全封冻的苍河,段岭骑着奔霄,奔霄抬起蹄子试了试冰面,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已经封冻了。
武独便让所有人下马,现在他们身边只剩下百余人,踏上冰面,开始渡河。侦察兵四处分散,试探冰面各处。
轮到段岭时,段岭说:&ldo;郎俊侠,你先走吧,在看什么?&rdo;
郎俊侠牵着马,朝高处看,说:&ldo;还有刺客,给我解毒,快。&rdo;
段岭犹豫片刻,看着郎俊侠的双眼。武独已在前面,又快步回来,说:&ldo;快点。&rdo;
段岭沉吟半晌,拿出解药,郎俊侠摊开手,段岭把药放在郎俊侠掌心。
武独皱眉,与段岭小声jiāo谈后,望向北岸高处,四处无人。
&ldo;走吧。&rdo;段岭说。
郎俊侠服下解药后,在北岸站着,说:&ldo;把青锋剑给我,我来断后,你们先走。&rdo;
&ldo;我断后吧。&rdo;武独说,&ldo;你跟着他们走。&rdo;
士兵们脚下包了布以防打滑,缓慢地在冰面上走过去,为免冰面破开,大家稍稍分散了些。段岭则弯弓搭箭,始终守在李衍秋身边。李衍秋却好整以暇,提着天子剑,边走边看风景。
&ldo;若儿。&rdo;
&ldo;嗯。&rdo;段岭心不在焉地答道,他时刻注意着附近,恐怕哪儿又突然冒出个人。
&ldo;怎么过来了?&rdo;李衍秋问。
&ldo;放心不下。&rdo;段岭说,&ldo;想来想去,还是太危险了。&rdo;
李衍秋把手放在段岭肩上,示意他放松点。段岭突然想起,说:&ldo;四叔,你的山河剑法跟谁学的?&rdo;
&ldo;你爹。&rdo;李衍秋答道。
方才李衍秋身着皮甲,率军冲杀的一幕实在是给了段岭太大的震撼,他从来没想过这个斯斯文文的叔父,居然也有提着剑上战场的时候。果真李家人都有种悍不畏死的气场。
全军撤上冰河,暮色照耀得冰河上一片紫色,晶莹剔透,如在梦中一般。
&ldo;我们的队伍中会不会有jian细?&rdo;段岭低声问。
&ldo;没有。&rdo;李衍秋答道,&ldo;四叔试探过了,孙廷忠心耿耿,我让他离队也不愿离去,此人可信,他麾下将士,据我观察,也未有异心。问题应当就是出在那名唤秦泷的副将身上。&rdo;
&ldo;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他。&rdo;段岭现在想起来,还不由得一阵胆寒,若这次不是一念之差,只怕所有的努力都要功亏一篑,自己再无法承受亲人离世的打击了。
武独率领余下的队伍,呈扇形慢慢地撤到河中央,已距离北岸甚远,应当不会有危险了。
段岭刚要放下弓箭,突然间听见一声冰裂。
&ldo;大家当心‐‐!&rdo;段岭喝道。
顷刻间冰面喷出水来,四分五裂,李衍秋当机立断,揽住段岭的腰,与他朝左一避。河面破开,士兵四散,段岭刚拉开弦,一把长刀就已到了面前!
紧接着郎俊侠悄无声息地从旁现身,脚踏浮冰一转身,架开那人长刀,顺势削去,刺客登时身首异处!
&ldo;保护陛下!&rdo;武独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