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段岭的心跳刹那就停了。
芳文巷,也就是琼花院外。
他双眼通红,带着隐忍的悲痛望向宗真。宗真登时忐忑不安,嘴唇微动:&ldo;段岭?&rdo;
段岭缓缓摇头,眼前浮现出那年七夕夜的画面‐‐李渐鸿拼着最后的一点力量,来到巷中,一墙之外,就此天人永隔。
段岭做了个手势,示意你继续说。宗真沉默片刻,而后写道:【但我未曾见过,仅是听说,这把剑应当还在韩唯庸手上,相信我,我一定会替你取来。】
&ldo;另一把剑,是忽必烈的金剑吗?&rdo;段岭问。
耶律宗真虽未明白段岭为何谈及镇山河时会改用纸笔,说到金剑时又无所谓了,但他也不多问,只答道:&ldo;是,那把剑,是不是在你手中?&rdo;
段岭答道:&ldo;曾经在我手里,但在我逃走时丢失了。&rdo;
&ldo;你记得最后一次看到它是在什么地方吗?&rdo;
段岭回忆良久,而后说:&ldo;在一个村子里,离上京不远。&rdo;
&ldo;回去以后我派人去找找。&rdo;耶律宗真点头,说,&ldo;若没被人拾去,应当就在原本的地方;若被附近的人捡走了,只要没拿去卖,还是能找到的,若被卖了,就难说了。&rdo;
&ldo;找它有什么用?&rdo;段岭问。
&ldo;拥有那把剑,是被承认为忽必烈传人的条件之一。&rdo;耶律宗真说,&ldo;若能找到,必须把它毁掉,至少一百年以内,不能再让元人出一个能统领各部的可汗了。&rdo;
对此段岭完全同意,想到拔都,他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ldo;你可以把它给布儿赤金。&rdo;段岭想了想,说,&ldo;两国联军,把我们大陈吃掉。&rdo;
耶律宗真笑了起来,说:&ldo;你在吃他的醋?&rdo;
&ldo;元人最早不就是你们放进来的吗?&rdo;段岭虽然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道。
&ldo;你嫁给我。&rdo;宗真揶揄道,&ldo;就没这些事了,驱逐元人,一统中原,你管这天下,我伺候好你,定是太平盛世。&rdo;
段岭说着说着,又要被宗真打趣,不知这厮几分真几分假,但记得从前听说过,辽人尚武,从政后不知为何俱特别偏爱文人,爱得都有点病态了,尤其是耶律家族的。
宗真未必就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qg什么爱,只是特别喜欢自己而已。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段岭便与宗真告辞,让他先想清楚再说。
&ldo;谁让你杀宗真?&rdo;出来时,段岭低声朝郎俊侠问道。
郎俊侠却问:&ldo;镇山河在哪里?&rdo;
&ldo;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rdo;段岭没想到郎俊侠还敢问自己。
&ldo;不要让昌流君得到它。&rdo;郎俊侠低声说,&ldo;否则牧旷达就什么也不怕了。&rdo;
&ldo;他就算拿到了也必须jiāo出来。&rdo;段岭蓦然生出一肚子火,沉声道,&ldo;郎俊侠,你到底在想什么?&rdo;
&ldo;镇山河不一样。&rdo;郎俊侠答道,&ldo;但凡是白虎堂传人,都可执掌,若昌流君拒不jiāo出,你四叔也拿他没有办法。&rdo;
是这样吗?段岭反而觉得郎俊侠此时所言,不像是在骗自己。
入夜,院中风声鹤唳,寒风chui过,郎俊侠做了一个意外的动作‐‐他抬起被铐着的双手,为段岭整理了下领子。
段岭避开一步,莫名地慌张起来,挪开视线,不yu再与郎俊侠对视,继而仿佛心虚一般,匆匆穿过走廊,心烦意乱。
郎俊侠快步追了上来,沉默不语,跟着他走进房内。
郑彦还在喝酒,段岭觉得他的酒就没停过,昌流君又不知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