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认得的段家了,从里到外,全是陌生感。
&ldo;你记错了?&rdo;武独问。
&ldo;没有。&rdo;段岭皱眉道,&ldo;我绝不会记错。&rdo;
六岁小孩的记忆,也许会产生偏差,这不奇怪。也许是进了一条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巷子,或是段家拿了些钱,将宅子从头到尾翻新了一次。
但段岭始终坚持不可能,房屋哪怕是修缮,格局也不会变。这条巷子他走了无数次,直到启明星出现在天边,他才垂头丧气地从巷中出来。
武独却带着笑意,段岭问:&ldo;你笑什么?&rdo;
&ldo;原来你也会固执。&rdo;武独说。
段岭平生最是看得开,被这么一说,倒也无所谓了。唯一的可能,只有哪一家人,买下了段家的房子,嫌弃里头不好看,于是把房子全拆了,再在原址上搭了个又小又破的新房。
后来元人入侵,汝南城就一夜间人去城空,留下这孤零零的破房,连一点记忆也不留给自己了。
&ldo;我要去看我娘的坟地。&rdo;段岭说。
&ldo;先吃点东西。&rdo;武独说,&ldo;喝点水,再休息下。&rdo;
段岭有点困了,而且还有点难过,这儿灰尘太多,便站在街头揉眼睛。
武独给他倒了点水喝,问:&ldo;怎么走?&rdo;
倏然间一阵风声响起,段岭还未反应过来,破晓刹那,背后一把长剑刺向武独!
武独马上把段岭推开,手中握着的长剑铮然出鞘,转身时袍襟飞扬,架住刺向后背的那一剑!
段岭只见那刺客是名身长九尺的黑衣人,速度快得像阵风一般,与武独jiāo手时两人各自侧身,那一刻,仿佛是直觉使然,段岭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ldo;昌流君!&rdo;
喝出声时,那高大刺客已一剑斩向武独肩头,武独甩手一亮指虎,指fèng中的钢铁锁住白虹剑,错手一抽,&ldo;嗡&rdo;的一声震得段岭耳畔十分难受,而武独就在刹那间转过剑身。
一轮红日初升,映在烈光剑上,唰地一道qiáng光照向刺客双眼,蒙面巾下的双眼微微一眯,刺客意识到大事不好,连忙闪身后退,蒙面巾险些被武独一剑挑了下来!
&ldo;嘿嘿嘿。&rdo;
刺客发出了昌流君惯常的声音。
段岭:&ldo;……&rdo;
&ldo;喂别打了!&rdo;昌流君只是出手偷袭,手痒想试武独功夫。武独却二话不说,如影随形地跟上,长剑斜掠,昌流君怒吼道:&ldo;玩一下也不行吗?!&rdo;
&ldo;好了好了。&rdo;段岭忙劝道。
武独这才收剑,昌流君答道:&ldo;跟着你们有一段了,见你俩一直站着。&rdo;
段岭心里蓦然一凛,问:&ldo;你在哪儿埋伏着?&rdo;
昌流君指指外头客栈,正是段岭揉眼睛的地方。
&ldo;昌流君。&rdo;武独语气森寒道,&ldo;莫要再这么玩,否则武爷要下毒了。&rdo;
昌流君不答话,蒙面巾后的眼睛看了段岭一眼,说:&ldo;我还能欺师灭祖不成?&rdo;
&ldo;谁知道你肚子里安的什么心思?&rdo;武独嘲道。
&ldo;徒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rdo;段岭再见昌流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làng,难道他是奉牧旷达的命令来找段家人吗?希望不要被自己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