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冷冷道:&ldo;姚广孝也这么说,朱权也这么说。&rdo;倏然话锋一转,道:&ldo;让郑和帮你担点事罢,一个人扛着,终究是吃不消滴‐‐&rdo;
说毕朱棣以笔在奏折上圈圈点点,又道:&ldo;乖,起来。&rdo;
朱棣放下笔,温暖的手指摸上云起的脸,云起只得缓缓起身。
朱棣随口问道:&ldo;晚上要去老十七家里吃饭?&rdo;
云起答道:&ldo;是……陛下也去?&rdo;他忽对朱棣有种难言的陌生感。
朱棣道:&ldo;你先去,朕批完折子就来。&rdo;
&ldo;出去!&rdo;朱棣抬手虚赶,云起哭笑不得,还想再说几句,朱棣已变了脸色,云起只得讪讪走了。
方誉那事朱棣知道了?云起一边走一边思考,让三保帮着担点事,什么意思?
锦衣卫大院中摆了节饭的桌子,云起回到院内,拉住涂明问道:&ldo;老跋没回家?&rdo;
涂明笑道:&ldo;老跋?我怎不记得老跋家在这儿,禁军统领该住宫外府邸才对罢。&rdo;
云起瞥见桌上空置了三副碗筷,便嘲道:&ldo;还嘴硬呢你们,那碗筷摆给谁的?&rdo;
有人便笑答道:&ldo;一副你的,一副荣哥儿的,一副勤哥儿的。&rdo;
云起不知该如何对答,又有人高声笑道:
&ldo;云哥儿,昨天宫里不都传大统领要成亲,这贺钱多少……&rdo;
&ldo;就饶舌吧,都给我闭了啊。&rdo;云起没好气进了房,吩咐道:&ldo;弟兄们自个吃,我有事要出宫一趟。&rdo;
锦衣卫们一时人声鼎沸,俱是放了筷子,满脸无奈。
&ldo;几年没和弟兄们过节了,你自己说,云哥儿……&rdo;那时便有人端着酒来敬。
云起拗不过只得喝了,锦衣卫们逾发闹哄,挨个上来敬酒,一人一杯逼着云起都喝了,这才放他走。
云起空腹灌酒,又是佳酿,喝得脚步虚浮,孤零零地走到皇宫外,蹲在墙角边猛吐一番,又哭了片刻,方擦了脸,眼前一阵黑,一阵亮地朝街上走去。
这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云起只觉四周景物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有时又漆黑一片。初时只以为是劳累过度产生的目眩,如今靖难之役已过了大半年,目疾发作竟是频繁起来。
朱权于府内设宴,只摆了一张桌,四个位,客位下首坐着姚广孝,云起一进来,厅内乐声便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