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伟诚非常自然,就当无事发生,朝余皓说:&ldo;初稿写得不错,等责编来了就给你安排上版。&rdo;
谢天谢地,终于招到责编了,余皓心想稿子可以不用翻来覆去改无数次了,可是……他往外看了眼,说:&ldo;怎么还养狗?&rdo;
&ldo;家里的狗,没人照顾,带过来了。&rdo;司徒烨道,&ldo;反正大伙儿都不怕狗,让它白天看看门,晚上再带回去。&rdo;
那条巨大的阿拉斯加显然吃得很好,膘肥体壮,毛皮光滑,用一根绳子拴着,扫把一样的尾巴在地上摇来摇去。余皓说:&ldo;你家养不下么?&rdo;
&ldo;前天我过来值班。&rdo;司徒烨说,&ldo;阿泽去买菜,没顾上遛它,它在客厅里拉了……&rdo;
余皓:&ldo;停!&rdo;
余皓想起那个狗在家里憋不住了大便,然后扫地机器人定时自动开启,推着那坨大便均匀地涂抹在了整个家里的地板上,最后被北方的室内暖气一烤……的人间惨剧,便开始同情起林泽与司徒烨。
金伟诚说:&ldo;最近总有人在马路对面探头探脑的,白天拴条狗看着好点。&rdo;
什么?余皓心想,有吗?联系到自己与周昇,以及金乌轮的事,不由得起了疑心。林泽与司徒烨一瞥余皓,再对视一眼,却都没说什么。
&ldo;锦旗送过来了。&rdo;林泽示意余皓看墙上。
余皓走神了,一看墙上锦旗,上书四个大字&ldo;救命恩人&rdo;。
余皓:&ldo;???&rdo;
司徒烨道:&ldo;光县电池厂调查采访的时候,你不是发了张孕妇的病历表吗?&rdo;
余皓都忘了这件事了,居然还有锦旗!那天他正好去了南陆,过年前孕妇家里人找到北京,送来了锦旗,并哭着感谢林泽、感谢了台里领导一番。天气太冷,受害者没法过来,给余皓写了一封亲笔感谢信。
林泽把感谢信拿给余皓看,余皓展开,上面密密麻麻三大页,仿佛透过信纸,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边抱着小孩,边掉眼泪,给余皓写信,信纸上还有泪痕。
&ldo;我……&rdo;余皓差点就看哭了,看半晌就得放下信纸,缓和一下情绪。
林泽扔着花生拿嘴去接:&ldo;台里头要给你做一期专访,稿子让你自己写,自己吹自己一顿,我就说别了。&rdo;
&ldo;不不不。&rdo;余皓道,&ldo;当然不行!我自己写吹自己的稿子,下面还署个实习记者余皓,要被笑死了!&rdo;
几人一时都笑了起来,司徒烨说:&ldo;我说你就顺便拍了张照,没想那么多。&rdo;
&ldo;对对。&rdo;余皓想到这点,也不得不承认,当时他确实只是举手之劳,而且发完照片回来,转省局报案等事全是林泽在做,自己起到的作用非常渺小。
他看完了那封信,再看墙上的锦旗,有点愧疚地低下头,林泽笑了起来,扔给他一块糖,阿拉斯加还以为他哭了,摇着尾巴过来,蹭余皓的小腿。余皓摸摸它的头,仿佛有股力量充满了自己的身体,就像刚当上调查记者时,所有的精神一下全回来了。
&ldo;好,干活!&rdo;余皓说,&ldo;希望责编快点儿上岗吧!&rdo;
司徒烨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在桌上放了把瓜子,说:&ldo;我看了你上传的照片,这人长得挺帅的。&rdo;
余皓知道司徒烨说的是傅立群,答道:&ldo;他明天晚上就来北京了,报个德语班上学,准备考试,到时介绍你们认识。&rdo;
余皓把稿子修改完,这次他的专题做的就是传销,然而不同于其他报纸、网媒有关传销的稿子,林泽希望他能把专题做深,于是余皓不把那老一套的耸人听闻的监禁、体罚等当作专题重点,而是将主题落在了为什么传销能把人坑进去的这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