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温柔,几乎带了点有诱哄的意味。
可夏玄脑子里那根绷紧的线却因为这样温柔的语气断了,悬吊的心砰的一声砸到谷底。他颤抖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始终认为三年前的暴雨夜是他的错误。
他不该什么都没发现的,宁丹臣那个时候的状态不太好,显而易见的事情,他却没有看出来。
对所有事情保持平常心,不好奇不过问,是他的处事法则,甚至无意识地套用到了宁丹臣的身上。
他应该多问一句的。
夏玄固执地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宁丹臣的眼皮却猛地一跳,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
他能隐隐察觉到夏玄的精神状态,却远没有达到失忆前精准把控的能力。
明知道胸口这道伤疤很可能是夏玄的刺激源,他却将它当做了谈话的筹码。
装了青菜瘦肉粥的碗内,白气正在慢慢消散。
宁丹臣紧紧盯着夏玄,甚至因为过于专注,显出几分冷意来:“夏玄。”
黑发雌虫似乎被他这一声唤回思绪,抬眼看向他。
“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宁丹臣说,“没有必要自责。”
他有些强硬打断夏玄的话,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楚:“这不是客套话的安抚。我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的结局是死亡,那我会在死亡之前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这道贯穿伤绝对不会是意外,大概率是我自己的安排。”
宁丹臣的控制欲差不多摆在明面上,周若明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怒骂过他是个牲口。
如果有计划在身,他是能毫不犹豫利用自己死亡的人。
“所以你没必要自责,也不需要道歉。”他对夏玄说,“如果要自责要道歉,那也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夏玄呆呆地站在那儿,冷峻阴郁的气场总算冲淡不少,露出下面被隐藏的明艳。
他还没完全消化宁丹臣口中的话,就听见宁丹臣单方面下达决断:“所以是我的问题。”
反正是两年前的我干的事,和现在这个失去记忆的我又有什么关系?
宁丹臣不负责任地想。
“聊一聊吗?”他对夏玄说。
夏玄并没有多讲,主要讲了宁丹臣身上那道伤疤是怎么来的。
其他的事情,他一笔带过。
他不擅长讲故事,描述就显得干巴无味。
宁丹臣听完后眨眨眼睛,当着夏玄的面毫不客气批判自己:“果然是个混账。”
夏玄:“……”
这么骂自己真的好吗?
“所以那天是几号?”宁丹臣问道。
夏玄身形一僵:“十二月二十四号。”
他描述时并没有将日期纳入其中,只是简明扼要说一说。
宁丹臣为什么会死,死在哪里,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