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几天你准备一下,实习结束以后下周有个入职考核,&rdo;顾玮边换衣服边交待他,&ldo;资料该看的多看看,平时工作流程也再捋一捋,别出错。&rdo;
&ldo;明白。&rdo;边南说。
感觉挺长时间下了班都没回杨旭家了,每天下了班就往邱奕家跑。
不过今天边南下班还是没往杨旭家那条路走,骑着自行车直奔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这会邱奕和邱彦应该正在病房陪邱爸爸吃饭,他把自行车锁了,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走进了医院。
走到住院部外面的时候,邱奕从一楼大厅里走了出来,低着头大步往前走着,没看到他。
边南站到了路中间,邱奕一直低头走到他面前才猛地一下停了,抬起了头。
&ldo;去哪儿?&rdo;边南问。
邱奕看到他显然有些意外,顿了顿才说了一句:&ldo;去把几个卡的钱转到一块儿方便交费。&rdo;
&ldo;够吗?&rdo;边南马上问,&ldo;你说过如果……&rdo;
&ldo;走吧,一块儿去。&rdo;邱奕说。
俩人沉默着并排走出医院,邱奕跑了两个自助银行,把卡上的钱都转到了一块儿,边南站在一边看着,邱奕没避着他,卡上的余额他都看到了。
&ldo;不够吧。&rdo;边南说。
&ldo;嗯,&rdo;邱奕看了他一眼,&ldo;你那儿的钱先借我三万吧。&rdo;
&ldo;我转给你,&rdo;边南马上掏出钱包抽出了自己的卡,&ldo;三万够吗?&rdo;
&ldo;先看看情况,不够再说。&rdo;邱奕声音一直是哑的。
&ldo;那现在是保守治疗吗?&rdo;边南听着邱奕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ldo;是,&rdo;邱奕看着他,&ldo;我又跟医生聊过了,医生早上会诊过,不建议手术,身体情况不允许,承受不了,手术效果也不会太明显,只能先介入治疗,总管里放个支架……&rdo;
&ldo;知道了。&rdo;边南觉得有些无力,没再说别的,给邱奕卡里转了三万。
&ldo;你喝酒了吧?&rdo;往回走的时候邱奕突然问了一句。
边南下意识地捂了捂嘴:&ldo;还能闻到?不至于吧!&rdo;
&ldo;又没换衣服,能闻到衣服上的酒味儿,&rdo;邱奕停了脚步,扭头看着他,&ldo;边南,昨天我说的那个话……&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边南打断了他,&ldo;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是都不是,反正说什么我都这样。&rdo;
这话说得挺绕,边南不知道邱奕能不能听懂,他自己说完了都没听太明白,于是又补了一句:&ldo;你已经不讲理了,我总不能也不讲理吧。&rdo;
说出这样的话,对于边南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说完之后他就盯着邱奕,怕看到邱奕脸上会有让他不安的表情。
但邱奕看了他一眼,只是笑了笑,就继续往前走了。
&ldo;你昨天没睡?&rdo;边南看着邱奕的侧脸,邱奕脸上满满的都是疲惫。
&ldo;没睡好,陪床了,坐了一宿,&rdo;邱奕说,&ldo;我爸现在晚上基本睡不了了。&rdo;
&ldo;要不……今天我来陪吧,&rdo;边南想了想,&ldo;你回去睡个觉,要不过几天让你上船……&rdo;
&ldo;不上了,&rdo;邱奕清了清嗓子,&ldo;我已经跟公司说我不去了。&rdo;
边南愣了愣,虽然他知道邱爸爸这个情况,邱奕再上船会很麻烦,但猛地听到邱奕说出来还是有些吃惊,毕竟学了三年,就指望工作了能有份稳定收入。
&ldo;现在上船了照顾不过来,&rdo;邱奕低声说,&ldo;这阵儿先这么着吧。&rdo;
&ldo;要不再拿点儿钱吧。&rdo;边南皱了皱眉,邱爸爸每天治疗的费用不低,他算不清,但邱奕的钱再加那三万,要没了别的收入还是会费劲。
&ldo;再说吧,先留着,&rdo;邱奕拉了拉围巾,&ldo;我有办法。&rdo;
&ldo;什么办法?&rdo;边南追了一句。
&ldo;我想好了再跟你说。&rdo;邱奕说。
边南没有再打听,邱奕一直是个很有主意也很有计划的人,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依然镇定,除了话变得有些少。
虽然因为邱爸爸的病,他俩的生活都完全被打乱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轻松地瞎聊,可以抽空到处转悠,两人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某种程度上疏离和某种程度上的亲密交错在一起。
但边南现在没有心情去梳理这些,邱奕再能扛事儿,也还是需要他的支撑,哪怕只是帮着找医生打听情况或者送个饭,替换着陪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