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沂身后跟着的一排奴隶立刻全都低下了头,假装没听见这种王帐中的&ldo;私密事件&rdo;。
华沂&ldo;嗷呜&rdo;一声化成了兽形,扑上去叼住了长安的领子,将利爪收回了肉垫里,用爪子抱住长安,大脑袋放在长安的肩膀上,远看上去几乎像是要把他压扁一样。
长安&ldo;哎哟&rdo;一声,华沂的爪子正好按在他的腰上,那里传来不可与外人道的酸痛,几乎叫他膝盖一软,忙使了个巧劲钻了出去。哪知华沂十分无耻,趁着大家都在热闹,左右除了他的奴隶和护卫也没有别人,便不顾脸面地像只扑球的猫一样,不依不饶地一纵身,将长安扑到压住。
就在这时,华沂的耳朵忽地一动,按着长安的爪子蓦地一松,随后叼起长安的衣领,往前一跃跳出了足有三四丈远,一声惨叫在他身后响起,一个少年奴隶胸口被捅了个对穿。
寒光袭来,一把重剑劈在了长安华沂方才所站的地方,尘土掀起了老高。
第一剑劈空,第二剑随即追至,长安想也不想,从怀中摸出他外衣内侧挂着的那把平日里练手用的半刀,撞出叫人牙酸的撞击声。
刺客与长安各退了一步,长安的后背撞在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人形的华沂怀里,一群没有战斗力的奴隶刹那间便被解决了干净,火光下,三四个刺客已经围在了他们两人周围,有人有兽,刀锋剑利,爪牙森然,都蒙着脸面,看不出是谁。
长安慢慢地调整了一下手中小刀的位置,目光扫过面前的人,低低地问道:&ldo;来找死的是谁?&rdo;
只听一个蒙面刺客冷笑道:&ldo;不过是个下贱的亚兽,算什么东西!&rdo;
长安瞳孔一缩。
与此同时,一个不知隐藏在哪里的人瞬间从两人背后扑了上来,竟是当空化兽,巨大的爪牙自上而下压至,长安与华沂各自往两边闪去,刺客横刀向长安胸口砍去,砍了个空,长安以与方才打闹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敏捷一脚踩上旁边的墙,谁也没看清他究竟是怎么过去的,竟顷刻间便落在了刺客身侧。
那刺客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再要转身已经来不及,竟是一头撞上了那刀刃,脖子上多了一道开得不大的口子,当场便是血溅三尺,断气的时候竟是站着的。
&ldo;你说我算什么东西?&rdo;长安盯着那刺客眼中渐散的生命象征冷冷地说道,随后一脚将那尸体踹开。
早晨在城楼上的事,长安虽然当时听得火起,过后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然而同样的话一天听见两遍,他心中来不及细想中间关连,却无端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便是在这时,数百里之外,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坐在帐篷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幼童,听着不远处族人欢度节日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那小孩的头发,将他安抚得昏昏欲睡,似乎在发呆。
少女高亢的歌声响起,好像拉回了这男人的神智。
他英俊的脸上忽的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什么,硬生生地显出几丝诡异的模样来,忽然开口道:&ldo;东海王,银牙……华沂,这可真是叫人诧异,绵羊似的男孩,竟然也能长出爪牙来。&rdo;
一人接口道:&ldo;我们的人应该已经行动了。&rdo;
男人轻笑一声,抬手示意奴隶将怀中的孩子抱走,他站起来,拢了拢长袖,转身往帐中走去,毫不在意地说道:&ldo;我了解他,那个软弱的小弟弟……从小便看起来不同寻常,如今这样更加能唬人。银纹兽人,天命所归……他啊,看起来再强大又能怎么样,他的软弱是刻在骨子里的,等着,那总能要他的命。&rdo;
第71章
&ldo;他从小就心软,又多情得要命。&rdo;这男人竟是老熟人了‐‐当年弑父杀兄的华沂的好二哥,荆楚。
说话间,他俯身给自己与身边的人倒了杯水,那人忙退后一步,低头道声不敢,双手举过头顶方才捧住。
这帐中冷冷清清,没有女人,也没有奴隶,甚至连一般贵族家中装饰用的兽皮锦缎、珠宝金银等物也一概没有,只是四四方方的一个地灶坑,几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面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果子,后面便是个屏风,里面影影绰绰露出同样干净整洁的榻。
&ldo;坐。&rdo;荆楚轻声说道,心不在焉地将半凉不热的清水送入口中,似乎发了一会呆,才继续低声道,&ldo;他小的时候,待人好得叫我这做哥哥的看了都觉得不忍心,活像个面团捏成的人。&rdo;
那手下人坐椅子只敢扫一个边,并不敢坐实,神情毕恭毕敬,闻言说道:&ldo;如今四少成了东海王,横扫东半个大陆,想必也该变得心狠手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