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弗拉霍斯眼尖,表情严肃了一下,走上前,抽了一眼,立刻辨认了出来:“啊,应该是古典时期的东西吧。什么时候放这边来了?”
“这花瓶,当年曾经放在科林斯城邦的灶神祭坛上。”卡斯皮洛斯得意地说:“这才是我手里,最有价值的宝物。出事之后,我就把这边的瓶子换掉,把它从仓库里拿出来,丢在这儿。”
“果然,那些蠢货,只顾着去仓库和展示架上拿东西,没人顾得上它。其实,这瓶子,比其他所有宝物,加起来都珍贵。你看,要是没文化,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他耸耸肩,说道。
“啧,阴险的家伙。”弗拉霍斯摇摇头,低声骂了句,回到座位上。
“我这边只剩下约翰自己了。”卡斯皮洛斯指了指旁边倒水的年轻人:“不过,经过这种事情,才能看到谁更忠诚啊。你那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吧。”
“我自己过得才舒服呢,那些愚蠢的仆人笨手笨脚的,差点把我的帕加马雕像都砸了。他们只会碍事。”弗拉霍斯强调道。
卡斯皮洛斯撇撇嘴,没理他。
“那,老板。我这么忠心,你能不能把这半年的工钱结了啊。”约翰连忙弯下身,低声对卡斯皮洛斯说。
“你自己拿呗。这老家伙平日里也就是虚张声势,谁会单纯因为他有些金币,就听他的?”坐在对面的弗拉霍斯,没好气地说:“你还没看明白么,只不过朝廷强力维持这个秩序,宣布有金币的人就有权力,他才能狐假虎威而已。一旦有变乱,朝廷顾不过来,或者他犯了事,朝廷不保他了,那他这些钱,还有什么用啊?”
“我知道,弗拉霍斯老板。”约翰老实地回答:“只不过老板家里,现在一个铜板都没了,都被其他仆人和趁虚而入的市民拿完了。我那天来晚了,那帮人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哈哈哈……”
弗拉霍斯忍不住笑了起来。卡斯皮洛斯气得要死,但也毫无办法。约翰也在旁边不知所措。
不过这时,街道转角处,突然走出来一排士兵,中间还夹着几个人。
弗拉霍斯直接跳了起来,卡斯皮洛斯没他那么灵活,也挣扎着起身。而在他们对面的豪宅里,也有人匆忙跑出来,砰地关上窗户。整条街几乎都一下安静了下来。
那队人也不管旁边的事情,径直朝卡斯皮洛斯的住宅走来。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让弗拉霍斯等人都没法直视。
“不,不会是来送邀请函的吧?”卡斯皮洛斯惊慌地说。
“还自我安慰呢。邀请函哪会有这么多人来送。”弗拉霍斯转头就要跑:“这明显是找你的,我先走了,你应付下吧。”
“你别,我这样子起不来,你帮我开下门,迎下他们啊?”卡斯皮洛斯连忙说:“要是冲我来的,也不会妨碍你什么啊?”
“拉倒吧,哪有让客人帮忙的,你自己去开。”弗拉霍斯说着,就套上外袍,一路小跑到后阳台,想要翻墙逃跑。
然而,到地方一看,还有一些士兵,已经把后门堵住了。弗拉霍斯也大为惊恐,连忙又跑回去,催促还在一瘸一拐的卡斯皮洛斯,赶紧去迎接人。
“约翰,你去。”卡斯皮洛斯连忙换个人催:“反正肯定不是抓你的。”
“不是,老板,我工钱都没给呢……”
“……”
没办法,卡斯皮洛斯只能硬着头皮,拄着拐杖,下了楼梯,在门口等待着。
不多时,脱欢、郭康和曹建,带着欧多西娅来到了门前。
卡斯皮洛斯似乎认得脱欢,看到他,更是猛地一震。他连连点头哈腰,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候道:“台吉您好,敢问莅临寒舍,有什么要吩咐在下的么?”
“哦,你是珠宝行会的会长,卡斯皮洛斯是吧。”脱欢看了看手里的纸条,问道。
“正是在下。”卡斯皮洛斯这下完全哭丧着脸,回答。
“我们找弗拉霍斯。就是那个经营地产和运输船队的弗拉霍斯。”脱欢说:“他在你这儿么?”
“啊?”卡斯皮洛斯只觉得脑袋一个激灵,当场愣住了。
“你好?”郭康走上前,伸手晃了晃:“哎?怎么搞得这是?”
“我们刚才去了弗拉霍斯家,他家一个人都没有。邻居们说,他到你这边做客来了。”曹建也说道:“你见到他了么?”
“哦哦!”卡斯皮洛斯一下反应过来,突然一下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在!弗拉霍斯就在楼上!你们赶紧跟我来,别让他跑了!”
“啊?”
曹建也没反应过来,就见卡斯皮洛斯嗖地窜了出去,一溜烟地跑上了楼梯,还在拐角处回头招呼道:“快来啊!大人们,这边!”
“他这伤是真的么?我第一次见伤了腿的人,还能跑这么快的……”郭康惊讶地说着,先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在二楼,他们看到了弗拉霍斯——这会儿,他正和卡斯皮洛斯互相揪着对方的衣领。脱欢让他们都坐下,两人这才不甘心地放开。
卡斯皮洛斯一瘸一拐地搬来椅子,请脱欢坐下,不过脱欢摆摆手,说不用了。
“这次就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沉声说:“弗拉霍斯,有人举报你的运输船队,帮助案犯亚历山大,从罗斯地区走私人口。之后,还借助你的地产,进行安置和转运。现在那些黑帮已经瓦解,很多犯人向我们招供,你的手下也有人自首。这件案子的证据,已经很确凿了。你知道,这会判什么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