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师师长韩增栋亲临一线督战,他头带美式钢盔,趾高气扬地站在坦克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情况。眼见民主联军为数不多,且火力有限,这家伙好不得意,立即催动人马长驱直进,企图一举拿下靠山屯。
伴随着坦克的轰鸣,敌军排出密集的阵型,像潮水一样向靠山屯扑去。由于敌军在火力和兵力上都大大强于我军,所以敌人采用了赶羊群的战术,以成团成营的兵力进行猛冲。
报务员接到陈明仁的电报,忙把电文递给了韩增栋,“韩师长,命令你部不惜一切代价,于小时之内救出团。”
“回电!……放心吧,军座,据空军观察,打援的共军也就是数千兵力,我们的攻势完全是碾压式的。”
他高兴的过早了,他的碾压式进攻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我军顶在最前面的是团营的个连,战士们用机枪和手榴弹将冲上来的敌人一次又一次打倒在阵地前,还一次又一次的组织反冲锋。全营的所有通信线路都被炸断,无法联络,各阵地都独立作战,各自为战,战斗完全进入了白热化。
……
与此同时,团对靠山屯之敌也发起了总攻,一时间炮火把靠山屯炸成了一片火海。
各突击队吸取一打靠山屯时的教训,在炮火掩护下,采用集束炸药爆破外墙,然后采用逐屋爆破的方式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推进,一步步突入敌人纵深。
眼见阵地渐渐被压缩,守敌急了,索性孤注一掷,集中全部残兵向东南突围,企图与增援之敌汇合。
残敌装备精良,虽然已遭重创、但是狗急了也要跳墙,现在是在夺路而逃,其疯狂程度可想而知。
为了突出重围,残敌组建了敢死队和督战队,逐级监督,怯阵者杀无赦。
五六百名敢死队员在督战队的督战下分批向我军猛扑,敌军像发了疯一样以多批次波浪式步步推进,把身边的尸体作为临时工事,拼命向前猛突。有的家伙甚至赤臂,手提自动火器,身背大刀,犹如过去的红枪会一样。
由于敌人的疯狂进攻,再加上残敌全部使用自动火器,一队队轮番而上,火力很猛,眼看就要打开缺口。
东面阵地上是团营连,在敌人疯狂的攻势中,连长胡东生牺牲,阵地上只剩下两名民主联军战士,一名是班长于贤忠,一名是机枪手大张。“呼”的一声,一枚手榴弹飞来,大张在爆炸的烈焰中倒下。
危急时刻,谢振国带着一个连抬着重机枪及时赶到,冲天火焰中,他架起一挺重机枪疯狂扫射,敌人像割麦子一样被成片打倒。
“把敌人打回去!”
谢振国嘶声大吼,双眼血红。
“噗”的一声,他的右肩被一颗子弹贯穿,鲜血直冒,随即背上又是一麻,应该是给爆片划伤了,整个后背湿漉漉的。
可他手里的重机枪却“突突突——”响个不停,枪口喷出耀眼的火焰。
灼热的子弹打碎了前沿阵地的枯枝败叶,在冻土和雪粒子之间迸出道道青烟,然后狠狠地撞进敌军的胸膛,激起一团团血雾。
他亲眼看到,跑在最前头的敌机枪手摇晃了一下身子,一头栽倒。又有两个赤身露体的敌人胸前爆出大片的血花,上半身被打了个稀烂。一个彪形大汉被子弹叮当一声击中了钢盔,一大团红白之物从后脑勺喷射而出!
泪水涌上他的眼窝,心却快活得打战。娘的!老子就是豁上性命,也要堵住缺口!
“团长!你负伤了!我背你下去!”供弹手眼见他浑身浴血,失声叫道。
“放你娘的狗屁!”谢振国头也不转,咬牙强撑,“听我命令,继续供弹!”
“是!”供弹手含泪继续供弹。
子弹泼水一般打来,每一颗都随时有可能终结他的生命,可谢振国理也不理。
炮弹一颗颗在完全无法预测的地方炸响,将雪块和人体碎片像麦收时上扬的麦子一样扬向天空,又纷纷落下,把谢振国糊了一头一脸,致使他呼吸困难,视线模糊。
可他却在枪楚弹雨中状若疯虎,不管不顾,任凭炸烟弥漫,血雨漫天。
他比谁都清楚,他那愣种领导是违抗命令打的这一仗,一旦有失,必将挨枪子。
他比谁都迫切,一定要打赢这一仗,如果孟占山注定要挨枪子,那么,就让他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