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孤军深入,万一吃了亏,谁来负责?”
“我来负!”
孟占山的话接的非常快,“我说,违命是不对,可贻误战机更不对。这股敌人正在退却,对我们几乎毫无察觉,我们虽是一个旅,却是一个师的身家。只要我们攻其不备,一口吃下他们不成问题!吃下他们再东进,搂草打兔子两不误,不好吗?”
“这……”
陆政委一时语塞,他知道孟占山的脾气,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胆子大,决心硬,一旦决定了,九匹马都拉不回。
眼见这家伙信心满满,而且说的也很有道理,陆政委一时间竟没词了。
孟占山察言观色,知道火候还不够,于是又开口道:
“嘿,我说,这送上门的肥肉都不敢吃?这像是我孟占山的队伍吗?
这一仗肯定得打!必须得打!如果打错了,我一个人负责!你们怕什么?”
身为一名指挥员,他深知,在大战前夕,他有义务消除部下的疑虑和不安,让他们变得生龙活虎,一往无前!
此话一出,一股阳刚之气立时在周围蔓延。
“嗨!旅长!您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就是!旅长,您说这种话都多余!前两次下江南咱一仗没捞着,大伙都憋疯了,这回必须打个痛快!您就下命令吧!”
“就是!干掉狗日的再东进,我老谢要一雪前耻!”
几位主官同时大喊,个个斗志昂扬。
那边,郭胜利眉飞色舞地道:“嘿嘿,老久不打仗了,浑身都刺挠了。旅长,干他娘的!搂草打兔子,不管是兔子肉还是苍蝇肉,咱们一勺烩!”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情绪越来越高涨。
孟占山精神大振,他己经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狂跳,伸手一指地图:
“我命令!撒开大网,将姜家屯,王奎店,田家粉房,靠山屯统统兜住,团由西向东,团由东向西,将敌人一网打尽!
记住,要速战速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这股敌人,然后继续东进!另外,由团担任预备队,在拉拉屯准备打援。”
段峰急了,“团长,我们团可是老底子,战士们心气正高,怎么能让我们当预备队呢?我请求打主攻!”
孟占山断然拒绝:“不行,你们团刚打了一场胜仗,脸露大了,就得你们当预备队!团、团火速准备,点之前必须打响!”说完,他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孟占山的话里有一种让人一听就懂的搞平衡,这让谢振国感激莫名,他在首战靠山屯时严重拉胯,可自己的旅长依然用之不疑。
一时间,谢振国热血翻涌,他狠狠地想:他娘的,士为知己者死!能有这样的旅长,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
靠山屯以南,姜家屯。
独立旅张开的大网已经开始收紧,由东向西攻击的团首先在姜家屯与敌人接上了火。
隆隆的炮声中,姜家屯腾起巨大的炸烟,建筑物四分五裂,燃起熊熊大火。
团营早已进入战位,营长王扶之眼见时机已到,抱着一挺轻机枪挺身大吼:“炮火延伸!机枪组,跟我上!”
在王扶之的率领下,机枪手随即摸上,迅速在前方的雪坡上建立起机枪阵地。
“哒哒哒——哒哒哒——”十几挺机枪同时开火,射击声震耳欲聋。
骤然发动的攻击,让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吃完晚饭后循序撤离,谁知饭还没煮熟团营就杀到。
激烈的子弹和弹片四处乱飞,几个哨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子弹爆出一团团的血雾,一头栽倒在地。不远处,剧烈的爆炸惊得十多匹战马弹蹄嘶呜,把正在巡逻的十多名骑兵掀下马来。
停放的汽车不断被击中,燃起熊熊大火,车上的弹药箱不断发生殉爆,大地都在颤动!
强大的冲击波一波接一波,将车轮、弹药箱、迫击炮、行军帐篷、连同守敌的残肢碎肉不断地抛上半空,又纷纷落下。慌乱中,正在休息的敌人慌忙去抓抢,个个惊慌失措。
团团长项充眼见形势危急,一边拼命聚拢手下,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喊:“娘的!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带着团部留在了营,可他做梦也没想到,眼看就要撤退了,共军却突然杀到。
“娘的!这股共军是打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