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老先生的家,林泽在兆安县城四处晃荡,只觉得天大地大,竟没有一处可供他施展自己的真本事,好不苦闷!
突然一道稚嫩的童声在他身侧响起,“叔叔,你是迷路了吗?”
林泽随声音望过去,是一个七八岁的男童,一身华贵锦服,头顶戴的腰间坠的配饰全都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
都是投胎做人,凭什么别人想要的都有,他就没有一个好出身!
这一瞬间林泽那股仇富的情绪分外高涨,仔细打量男童身边并没有跟着其他人后,他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没错,叔叔刚来兆安县不熟悉路,都兜了两圈还没找到位置,你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男童脆生生地回答:“好啊,叔叔你要去哪?”
林泽报给他一个偏僻的小巷名字,男童歪着脑袋想了想,兴奋道:“这地方阿宝知道,叔叔跟我来!”
说着就蹦蹦跳跳地在前方带路,还一步一回头等林泽跟上去。
林泽慢慢跟在男童身后,脑中闪过无数种恶意的想法,只等四下无人时施行,不料快到目的地时,男童也就是阿宝突然一阵小跑冲到街道上,大声嚷嚷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贩子,要拐卖小孩咯!大家快来抓住他!”
他林浪叔叔可说了,遇到那种向小孩子求助的大人千万不能信,想带小孩子去偏僻地方的人更不能信,就算不是人贩子,也一定有其他阴谋!他这些天为了替别的小朋友们揪出坏人,每天都要在大街上巡逻,看到行径可疑的人就要上去试探,可忙坏了!
林泽:“???”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会玩了吗?!
阿宝是甩开贴身的嬷嬷小厮溜出来的,他这一叫嚷,吕家寻他的人听到声音立即围了过来,就连吕经业也被惊动了,听到消息匆忙赶过来,看到这场面不由得哭笑不得。
阿宝指着林泽趾高气昂道:“爹,就是他,他想拐走阿宝,你快把他抓起来!”
可人家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吕经业将阿宝抱起,“你这臭小子,哪来的这么多歪道理!”
阿宝振振有词,“林浪叔叔说的!大人怎么可能向小孩子求助,他肯定心怀不轨!”
听了阿宝的话,吕经业再看林泽,也仿佛从他身上感到一阵薄凉,下意识就感到不喜。不过林泽毕竟有秀才功名在身,也还没做出不好的事,他也没法追究什么。
这事最后就被当成了一场闹剧,吕经业押着阿宝向林泽道了歉才离开,而林泽面上好不介意,心底却愤愤地把阿宝口中那个“林浪”的名字骂了许多遍,真是全天下都要和他作对!
回去路上阿宝的嘴都快噘上了天,当爹的只好给儿子解释,“爹让你道歉不是觉得你的想法不对,而是因为你太鲁莽,下次再遇到坏人,可不能自己凑上去,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再找可信的人帮忙!”
阿宝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是找你帮忙了嘛,你还把坏人放走了,真是没用,哼!”
吕经业不惯他的坏脾气,也朝他哼了一声,“有证据证明他是坏人吗?光你一个小孩子空口说可不算。”
“还要证据?你早说嘛!”阿宝撇了撇嘴,小小的脑瓜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这时候吕经业还不知道,他家的臭小子将会搞出一件引起全县轰动的大事。
视线转回西北边城这边,驻扎在城外数十里的蛮军按兵不动数日后,终于迎来了新的将领——部落大王子鲁达,同时也带来了首领的指示,暂时退兵议和,将被生擒的二王子乌纳换回来。
收到蛮军的议和请求,樊大将军立即召集了一群将士进行商议,林泽如今已是参将,自然有资格参与。
“我赞成放乌纳回去,”坐在副位的徐副将笑着撇了撇林泽,脸上带有几分挑衅,“众所周知,乌纳和鲁达二人一向不和,让他们同处一营自己就能打起来,就没有精力再来祸害我大兴。”
更重要的是,乌纳是林浪抓过来的,现在放回去就相当于让林浪白费功夫,徐副将想想都觉得舒坦。
比林浪年长的另一位参将拱手道:“下官认为不可!蛮族一向霸道自负,从来不讲信义,这次若轻易放乌纳回去,说不定会以为我大兴怕了他们,以后气焰更加嚣张!”
这位参将姓胡,是曲丞相一派的人,前些天也来找过林浪,明里暗里劝林浪与他共效一主。胡参将这番话无论是不是出自本心,都表明了一件事,曲丞相并不想让乌纳平安回去。
林浪琢磨着其中的原因,要么就是曲丞相想要彻底挑起大兴和蛮族之间的战争,要么就是他暗中和大王子鲁达达成了某种协议,想要铲除乌纳助鲁达即位,林浪更趋向于后一种猜测。
原剧情里对此并没有明确的提示,不过林泽最后沟通外敌害得大兴无数百姓国破家亡,所谓的“外敌”就是这位蛮族大王子鲁达。
曲丞相是林泽的恩师,也是林泽能在朝堂上大展身手最大的助力,林浪不得不怀疑,林泽一开始能和鲁达搭上线,应该就是多亏了曲丞相,只怕那时候曲丞相也低估了他的野心,没料到他会做出叛国的行径。
徐副将代表着皇帝一派,胡参将代表了曲丞相一派,听了两派的言辞,主位上的樊将军冷冷一笑,把话题抛给林浪,“林参将,乌纳是你亲手所擒,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浪身上。
林浪往前走了两步,拱手道:“属下认为放乌纳回蛮族也未尝不可,不过,得先问死去的边城百姓答不答应,埋骨荒野的将士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