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翠香没忍住尖叫出声,“那是什么?!”
道士收起桃木剑,闭着眼冥想调息,仿佛元气大伤了一般,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咳了两声叹息道:“邪物竟如此厉害,贫道准备不足,斩了它几剑,咳咳,还是让它逃了。”
林浪:“……”
好了确定了,这就是个骗子,姜黄加碱水伪造鲜血的把戏可以说是老骗术了,不过上当受骗的是李翠香,那就让他骗吧。
果然,李翠香被道士哄的一愣一愣的,听说鬼怪逃了,记得直跺脚,“那可怎么办,大师,您可不能半路不管啊!”
“不瞒大师,那女鬼是我们家两个月前难产死的媳妇,她对我们有点怨气,这一天天的折腾,是个人都受不了啊,您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解决了!”
林浪:“……”
他这后娘防骗技术不过关啊,人家道士什么都还没说呢,她就把底都给交代出去了,还好不是他亲娘。
道士显然也有此感,嘴角不经意挺了挺,掐指一算,故作深沉道:“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人鬼终究殊途,这次是她越界了。”
“也罢,贫道就豁出去,再帮你一次。”
他让李翠香说出哑媳妇的生辰八字,斟酌片刻,自己又写下一份清单,“你们准备好这些祭品,三日后的午夜子时,贫道亲自上门为你们驱魔除邪。”
“要上门?还要这、这么多祭品?”李翠香一直梦想沾儿子的光儿子做官老太太,也跟着林泽学了几个字,眯起眼看着清单上的名目,瘦削的双颊颤了颤,满脸都写着肉疼。
“娘,你在看什么?”
林浪凑过去瞟了一眼,这道士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祭品要了猪头一只,猪肉一扇,羊肉一扇,鸡鸭鹅各一对,再加上银锭二十两,香烛黄纸若干……以他对林家经济情况的了解,只怕是掏空家底也拿不出来。
李翠香一脸为难,“大师,这祭品能不能少点……”
道士扫了她一眼,语气冷下来,“人有人的规矩,鬼也有鬼的规矩,祭品可不是我要的,是给你家媳妇的过路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翠香捏紧衣袖,神色难堪,“大师,我家实在不宽裕,还有个要读书的儿子,您就再稍微少点吧。”
“读书人家?”听到这话道士眼皮跳了跳,读书人最不好伺候,有求于你时说得比谁都好听,等事情一过去,随时可能告你坑蒙拐骗,他可没少在读书人身上吃亏,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在这小镇的旮旯里。
如此一想,原本还想在李翠香身上大赚一笔的道士心里也有点打鼓了,这银子恐怕是没那么好赚,与其背负风险,还是早点收手算了。
“说了不能少就不能少,啰啰嗦嗦作甚!”道士拂了拂衣袖,一脸不耐烦,“要便宜的就去找别人,赶紧的!刚才的驱邪费也不要你的了!穷酸鬼!”
竟然白忙活了一通,道士也有些来气,直接把李翠香推出道观,林浪也跟着出去,道士反手就关上了门。
林浪还是憨憨的模样,“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驱鬼啊祭品的,是什么意思?”
“还不都怪你!”事情不顺利,李翠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待林浪再追问时她却什么都不说了。
两人回到大林村,李翠香立即和林泽躲进屋里谈事去了,林浪假装在外面劈柴,将他们的话都听在耳里。
“娘,今天的事怎么样?”林泽有些急切地问道。
他虽然不愿意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是这几天的经历却也着实离奇,想不到解决的方法,也只能侥幸地寄希望于道士的手段了。
李翠香把道士做法的经历详细说给他听,尤其生动地描述了黄纸上出现血迹的那一幕,“那道士确实有点真本事,只是要价太高,咱们家……给不起啊。”
林泽沉默了一阵,忽然道:“娘,你觉得大哥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翠香不解,想了想道:“以前倒是挺听话的,这段时间可真是中了邪了。”
“您想想看……”林泽顿了顿,“如果他不在了,对咱们家究竟是好还是坏?”
李翠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是说……”
林泽轻轻点头,眸中一片冷然,“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娘,这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