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一鸣,天下大白。
“叶兄,今日一别,后会无期,珍重!”
见高欢一记信仰之跃消失于悬崖处,看了空中连声悲鸣然迅速散去的幻影,叶凡如释重负,亦若有所失。
与此同时,东海开平侯府。
“哼,负荆请罪?司马孚?”
听得密探来报,道司马氏为表愧意,已将司马师擒下,并由其叔司马孚看押往郯县徒步千里而来,高进先是一怔,而后冷笑连连。
“废帝时带头签名、受安平王爵位享司马氏篡曹丰厚红利,却口口声声以魏臣自居,这个厚颜无耻的伪君子,竟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来对我作秀?”
得小可爱相助,高进很快摸清司马孚前世生平信息,“传我密令,休让此等遍体肮脏的恶贼污了青徐疆土!”
不多时,府中一道焰火腾空。
城中吕家酒肆,李雄正与李二宝对坐饮酒,听得锐响转头看向窗外,脸色一变随即起身作别。
“大雄,咱哥俩聚少离多,今儿难得痛快,怎能不多饮几杯。”
“某忆起一事未办,容他日再聚。”
起身挪到窗边,看李雄气定神闲出了酒楼,后上马朝西门疾驰而去,李二宝神情有些落寞。
“大雄,你以为俺老猪不晓得你要去做什么事不成?可惜咱武艺低微,只能替主公料理些境内杂碎。”
数日后,下邳。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夏侯妙才……哎,怀儿大婚在即,何以千里迢迢赶往汝南?”
“义父,孩儿曾受夏侯将军恩惠,不去拜祭一番,心下实是难安。”
“也罢,切记速速归来。”
别了曹性,寇怀策马出了城门,行十余里,于无人角落戴上一银色面具,而后斜向朝西北方疾行。
三月末,沛国丰县郊外官道。
午后阳光正烈,司马孚一行三十余人于林下暂作歇息,忽见一骑疾驰而来。
“叔父当心!”
方要遣仆从上前问候,忽听“司马师”惊恐大叫,未及回神,一箭贯喉,司马孚瞪直双眼死不瞑目。
“假的?”
将目标一一挑杀,回身翻过被自己一枪了结性命的司马师尸体,马面人眼中厉芒一闪,就要立即上马赶回东海复命,忽觉身周环境无比熟悉,愣神间,幼时记忆在识海内翻涌而起,数息后,泪水不禁顺着面具下沿滴答直落。
前往徐州请罪的司马孚、司马师叔侄于路遇袭惨遭横死,四月上旬,消息扩散至关中、江东、冀北,无数关注高启遇刺后续的世家豪强皆是惊怒交加。
然而,未等对最大的嫌疑人高进发起声讨,一众豪族便被接连传来的音讯吓得噤若寒蝉。
谁都不曾料到,司马孚叔侄之死竟未将遇刺事件划上休止符,反而只是作为一场血腥报复的开端序幕。
司马馗、司马恂、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司马家五个在朝中或是魏王府身具要职的兄弟旬日间先后遇刺身亡。因司马朗、司马懿早已故去,曾几何时声名显赫的司马八达,竟在一月之间成为镜花水月。
“他怎么敢!”
亲率大军赶扑汉中与刘备对峙两月有余,因屡战不利,曹操已准备撤军,昨天夜里更以扰乱军心罪名斩了好耍小聪明的杨修,值此心浮气躁之际,接到许都传来加急密报,顿时愤怒得头风几欲再犯。
我怎么不敢?
温县一场大火,将司马一族上至皓首老翁、下至学步男童与砌立河内数百年的司马宗祠化为灰烬,便是高进给曹操和天下人对长子遇袭一事做出的回应。
“留你狗头,日后再取!”
其实非止如此,连曹操都不晓得,当自家连夜惶恐难眠的次子在魏王府惊醒,对着镜中那光秃秃的眉头,以及题在墙壁上的八个血字,还有案上夏侯尚血迹未干的首级时,却是惊恐得如坠冰窖浑身发颤,而后变得极为喜怒无常与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