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吕布的想法,高进其实早有意料。随着年纪增长,此时的高进已不像以往那样时常插科打诨,惹得吕布动则加以怒斥,因而翁婿间一时竟是有些陌生。
“就这么定了,你岳母那儿,便由你和玲儿去为我劝说一二。”
你好意思吗?
高进愕然,没想今儿没脸没皮的,反倒变成了便宜老丈人。
“哈哈哈!”
大笑数声,吕布正要离去,却听高进忽然说道,“小婿有段因果尚未了结,而岳母对阿晟疼爱有加,阿晟若是年后即走,岳母必是不舍。”
“嗯?你待如何?”吕布眉头一蹙,“我吕布的孙子,自要从小摸爬滚打,开得了硬弓、握得了大戟、驯得了烈马,怎可一直养于妇人之手?”
有本事你这话跟丈母娘去说啊!
高进心下不忿,面上倒是不敢表露分毫,“辽东不似东海物资丰富,阿晟正值筑基之时,便是要走,也要等夯实好根基再走。”
高进所言不无道理,吕布沉思片刻,“你道前缘未了,莫非在塞外藏有私情!”
“……”
对上便宜老丈人“别以为你现为青徐之主我便不会揍你”的凶狠目光,高进扶额无言以对,半响后方才回道,“岳父说的哪里话,实是小婿尚欠张文远半分人情,年后北上辽东却要一并还了他。此外,我与郭奉孝智斗已久,得天赐良机,不锁定胜局必要反受其咎。”
见高进神情不似作假,因涉军国大事,吕布倒是暂且搁下心中执念,“今长城以西之地已尽入我手,本待与阿晟返回辽东,便带他领略一番塞外风情。你要去我不阻拦,但是,鲜卑、匈奴各族,却须由我吕家人来打!”
“岳父放心,小婿绝不越雷池半步。”我不打,叫别人打总行了吧。
不知高进暗暗打着小算盘,心念孙儿的吕布得了允诺随即行往大厅。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正与庞统交谈治政心得,忽听静立赏梅的高进再度开口吟诗,温恢面上惊讶一闪而过,方要出言打趣,却见庞统满目诧异。
“主公何时听得这篇诗文?”
“此诗士元亦曾拜读,可知作者何人?”
这等大气豪迈而不失儒雅的诗句,竟不是行之所作?
看高进笑容神秘,而庞统神情变幻莫测,二者之间似乎别有隐情,温恢心头微微一酸。
好你个高进,竟还有事瞒着我。
“主公既知孔明之才,何以庞统屡次举荐皆是不以为意?”最善揣摩他人心意的庞统此时无暇去看温恢投来的小嫉妒,而是满腹激动的疾声质问高进。
“士元岂不知某与曹孟德所作誓约?”
“这!主公欲以孔明为享祭之牺牲乎!”庞统何等机智,高进话音一落,立马反应过来。
“求仁得仁,求志求志,何谓牺牲?”
想到好友生平抱负,庞统顿时无言反驳。
“只可惜刘玄德空有识人之明,久居新野竟不知大贤正在身侧。士元既与孔明有旧,不如修书一封代为引荐?”
“引荐?刘备?他也配!”当日刘备因己容貌丑陋冷眼相待那一幕,庞统可是一直牢记在心。
“也罢,既如此,某只能请玄德公三顾茅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