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全军覆没,尉仇台临阵失禁被擒?!”
凌晨,大梁水边上,听完探马所报,被紧急军情吵醒的伯固父子面面相觑。
“父王,我、我们撤吧。”
咽了口唾沫,此前还信誓旦旦、夸口要跟吕布一比高低的伊夷模此刻面容十分扭曲。
“假身诱敌深入,一击力擒敌酋,好奸诈的计策,好霸道的手段。撤?还来得及撤吗?”
此前自以为得计,只携五日干粮轻军赶来,不意盟军竟是不堪一击,蓦然回首,伯固发现自身已处进退两难之际。
“不退,难不成在此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不,汉人有个典故叫背水一战,不晓得王儿是否可曾听说。”
“背水一战?”伊夷模慌得犹如丧家之犬,但见伯固眯起的双眼精芒闪烁,还是勉强镇定下来,“父王临危不惧,便是圣王亲临亦不如也,孩儿愿闻其详。”
“昔日汉高祖刘邦麾下有一将名为韩信……”伯固老神在在,将韩信如何背水一战大破楚军徐徐道来。
“父王欲效韩信之法,与、与那吕布决一死战?!”伊夷模两眼瞪直,完全不敢相信面前坐着的是以奸猾狡诈著称的父亲。
“非也、非也。”伯固双眼睁开,紧紧盯着伊夷模,“刘邦岂会亲自上阵与敌死斗。”
“呃、呃……”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面对伯固伸过来的脑袋,伊夷模震惊得连退几步跌坐在地。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王儿若能有那韩信无惧生死的勇气,待回返王城,为父必定昭告天下,封你为并肩齐王。”
“父王,孩儿年幼,恐是难当大任……”
“你不是想跟吕布一决雌雄吗!前言犹然在耳,莫非你在欺骗本王不成!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对上伯固几欲择人而噬的目光,伊夷模心下一颤,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王儿无须忧虑,我再调拨二千五百人予你,扶余三万大军弃械投降,吕布需留大部守军看管降兵,便是亲自前来,所带兵力必然不多。以众击寡,加上为父赐予的勇气,你定可大破敌军,从吕布头上摘下武者桂冠。”
留下一席话,不等伊夷模作答,伯固即命二十名亲信守住门口,而后径直出了军帐。
不久,听得营寨中喧哗四起,当监押的卫士拍马离去,伊夷模急急冲出帐门,却发现等待自己的是四千余张嗷嗷待哺的大嘴。
老贼!你好毒辣的心肠!要我等前去送死,却连顿饱饭都不给吃!
危急关头,唯恐兵士哗变将己生吞活剥,伊夷模只能硬着头皮下令拔营起寨行往襄平。
高句丽数千将士并非全是有头无脑的木头人,从伯固下令夺去口粮时便大多发现情况不妙,但因伯固淫威太甚皆是敢怒不敢言,此时面对威信未立的二王子,却是将好斗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别吵!不去打襄平,我们都得饿死!去打,胜了,自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败了,至少也能投降讨口饭吃!你们是想在这里等死,还是跟本王一起去博个富贵!”
听得伊夷模一番话,一众高句丽士卒无言以对之后齐齐点头称是。
午后,襄平城东十里高坡。
这是什么鬼?
望着面前有气无力的一群乌合之众,饶是吕布久经战阵见多识广,亦是惊疑不定百般摸不着头脑。
“士元,以汝观之,此间是否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