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侯欲施展何等惊人手段,统尚未知晓,然倍感期待。”
“嗯?”见庞统推脱不知,近日莫名心烦气躁的高进面有不虞之色。
“统只道主公似因念及日后徐州无有温侯坐镇,心中若有所失,以致这两日神思不属、举止颇显犹豫不决。听得统之所言,温侯只一颔首道其已然知晓,随后及顾左右而言他。如今看来,温侯倒对主公……呃,主公那句话叫啥来着,好似叫做‘爱得深沉’?”
“什么爱得深沉,士元哪来的混账话!何谓若有所失犹豫不决,温侯要去便去,我岂会……”被庞统一语道出心事,有些慌乱的高进急于辩解一时显得语无伦次。
主公辨才识玉、有胆有识,机灵巧变之余更兼富有韬略,观其行为举止,当得英明神武四字,然终究起于微末,以双十年华执掌二州军政,会有如履薄冰之心却是难以避免。
静静看着一脸窘态的高进,庞统但笑不语。
“哎——”
一声长叹,见庞统窥破自己心中不安,高进不再忸怩,干脆袒露心扉道出连日来的焦虑。
“主公既欲以二州博天下,自当大刀阔斧革新政法,岂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此外我等虽以通晓天下大势自诩,然需知大势固有所趋,却亦因天有不测风云而变幻莫测,非是人力所能尽掌。主公何以视世事如棋局,妄图将曹操、袁绍、刘备此等世之英杰信手摆布?”
听完高进的话,庞统有点懵。
因为吕布这个大家长即将离家出走,失去主心骨的高进不能再像往日东打一耙、西砌一砖,而是要稳下心来当起家中的顶梁柱,察觉身份突然转变,高进一时心态有些转变不过来?
又因掌控欲太强,视各路诸侯如棋子,不容己身有丝毫差池,以免扰乱棋局走势?
一个像是往日只会调皮捣蛋、初临掌家不禁举止失措的熊孩子,一个却是藐视天下英雄的狂妄之徒,这么违和的两种情况,是怎么结合到一个人身上的?
对上庞统好奇古怪的目光,晓得自身心境出了问题的高进不闪不避,然只是沉默以对。
高进不说,庞统再是机智了得,也料想不到眼前坐着的是个灵魂来自一千八百多年后的穿越者。
相视无言间,帐外忽然鼓声大作。
“统见识浅薄,难解主公疑惑,温侯大智若愚,想必此举另有深意。”
便宜老丈人大智若愚?
听到庞统的话高进不禁撇了撇嘴,但想到吕布耳尖,也不敢在背后嘀咕坏话,站起身抖了抖,先将心事抛到脑后,打算出去看看老丈人在整什么花活。
黄河西起青藏高原东入渤海,全长一万八百余里,最宽处两岸相距四十多里,最窄处则不达十丈,高唐渡口处与北岸相隔不宽不窄,约有里之遥。
听闻吕布欲要施展超凡手腕,于大河南岸一击敲响北岸金鼓,平原守军闻风而动,几乎倾巢而出围到高悬金鼓的塔楼之下。
午后天晴,碧空无云。
高唐吕布军营外人头攒动,不少豪强子弟及江湖游侠闻讯赶来围观,因吕布有令,军士们并未出营驱赶。
“温侯,蒋义渠已备好金鼓,还请君侯略施神通叫某一开眼界。”
营外囔囔,营内肃然。
听得夏侯渊之言,吕布将手中空坛随手一丢,仰头一声长啸,赤兔迅若惊雷飞驰而至。
“拿弓来!”
翻身上马,略带三分醉意的吕布右臂一探,早已准备妥当的吕刚疾步上前递上两把巨弓。
“枪何在!”
你唤我?见老丈人斜眼看来,高进眨了眨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返身进帐拿了兵器,后交到吕布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