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决心冷哼一声:“你以为靠一个王一,就能吓到我吗?”
阿欢同样哼了一声,目视前方,倔强地不肯退后。
瞎婆婆生怕惹恼了李决心,忙要开口打圆场,忽觉两人没了动静,心中还惊了一瞬。刹那间,周身竟生出几分异感,仿佛有一堵气墙凭空生出,强横地推着她往后退去,差一点歪倒在地。
瞎婆婆惊骇欲死,她哪里不知道,这分明是阿欢和李决心交上了手。有心求饶,又怕开口令阿欢分心,一时间竟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躁动不安,额头沁出无数细汗。
阿欢此刻目透神光,与李决心心神交战,草木精气不断生发,势如万顷波涛,奔流不息,又似水雾弥漫,在李决心周身不断寻找破绽。
阿欢天赋绝禀,又是圣人之躯,先天福缘何其广大,再加上磐石悉心教导,功力之强,已然世所罕见。
李决心身处其气机之内,就如立在龙卷风眼,精神内敛已达极致,但越收敛,其心神便越坚固,直到归于一个奇点,然后又猛地爆发,不断往外膨胀。
一时间,两人之间暗劲四溢,反复盘旋摩擦,发出凄厉怪响,周边一些松散土块岩石,统统化为粉尘,在脚边随风打旋,渐渐凝为一圈。
李决心武功刚猛霸道,不动则已,动则如山火,一发不可收拾。他气机盈涨,越来越盛,渐渐接连天地,好似四面八方无所不在。
阿欢额头冒出细汗,咬着牙勉力支撑。她小小的身子,就像空中一只飞蛾,被挤压得没了方向,只能随风飘荡,不由自主。
李决心气机仿佛无穷无尽,铺天盖地般将阿欢团团困住,他突然做声,冷冷一喝:“女娃娃,小心了!”
阿欢来不及转念,就觉一股狂暴气流扑面而来,力量大得不可思议。她刚要撤手,心口便似挨了一拳,瞬间面如白纸,脚下东倒西歪,身处何方,都已经不随自己了。
瞎婆婆心急如焚,想要阻止,却始终不能近身,眼看劲力呼啸涌至,阿欢浑身噼啪乱响,不由生出一股绝望。
就在这时,李决心忽觉一股劲力如游鱼插了进来,可是目光一扫,却又空空如也,正诧异间,一团紫气猛地蒸腾而上,虚虚淼淼,若有若无。
紫气聚而又散,散而又聚,无休无止,无穷无尽,却始终不离李决心劲力周围,并且不断削弱,直至消失。
李决心站在原处,负手而立,瞧着远方,神色冷峻。旁边几人见到这等威势,早就骇地不敢做声,四周死寂一片,晚风猎猎,吹地衣袂簌簌作响。
半晌,他忽而朗声道:“牛鼻子,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哈哈哈……”远方传来一阵大笑,只见一个老道悠然行来,朗声道:“老李啊老李,你这一招雷声大雨点小,全无杀机,却是要故意逼老道现身啊!”
李决心冷笑道:“大丈夫行事,自该堂堂正正,老是玩弄阴谋诡计,你不累吗?”
磐石摇了摇头,轻轻叹气:“若我刚才不出手,老李你会假戏真做吗?”
李决心不答,磐石缓缓上前,经过瞎婆婆时,说道:“我当初劝过你,要你别来京城,你为何总是不听呢?”
瞎婆婆道:“彻骨之仇,不能不报!”
磐石摇摇头:“你或许不知,当初老李打上‘形意门’,逼你立下重誓,其实都是梅天骄的安排。”
“什么?”瞎婆婆惊声尖叫。
磐石缓缓道:“梅天骄知道你的性子,一旦察觉真相,必会不死不休。可你如何是苏幕遮的对手?叫你不要进京,非是画地为牢,故意囚你,而且为了保护你啊!”
瞎婆婆浑身一颤,如遭雷齑,脸上顿无血色,泪水夺眶而出,悲声道:“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