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哄好了女儿,又谢过侯夫人,“劳累您昨日照顾岁岁了。”
侯夫人摆手,“累什么,我成日也没什么事,有这么个小家伙陪在身边,屋里都热闹不少。你那里忙,就尽管叫人送她过来,我闲着没事,替你看着便是。”
她这话说得风轻云淡的,可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她稀罕孙女,丁点不嫌烦,最好日日带过来玩。
阿梨自然明白,也不会拦着岁岁与祖母亲近,颔首微笑道,“您不嫌她吵闹,我便多带她过来陪您说话解闷。”
侯夫人一听心里便高兴了,她是真喜欢岁岁这孩子,这孩子被教得很好,长相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生得那叫一个玉雪可爱,和观音座下的小仙童一样。反正她是越看越喜欢,宝贝得很。
侯夫人高兴了,便把手一挥,直接道,“不吵,她一个小家伙能吵着谁?我们岁岁可乖了,从来不使小性子的,对不对啊?”
侯夫人凑过去,逗得岁岁嘻嘻笑,祖孙俩一个逗一个笑,好一派天伦之乐的景象。
用过早膳,夫妻二人又在正院陪着侯夫人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回了世安院。
一回到世安院,岁岁便又到了个陌生地方,小家伙也不胆怯,四处摸摸看看,阿梨也由着她,只喊了冬珠盯着,别叫她摔着了。
她自己则想起了一桩还未做的事,将昨日收起来的小箱子寻出来了。
李玄一抬眼,便见阿梨怀里抱了个极眼熟的箱子,一眼便认出,这是他昨天嘱咐云润给阿梨的。见阿梨抱着箱子走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李玄放下了手里的书,等着阿梨开口。
阿梨将箱子放到桌上,开口道,“世安院的账我管着,至于外头那些铺子,还是相公你自己看着吧。”
李玄原本也猜到了阿梨要说什么,但却也还是一愣,只因听到阿梨那声“相公”,着实令他又惊又喜了良久。片刻才回过神,面上倒还冷静着,手却情不自禁丢开了书,去握了阿梨的手,另只手则去搂着了阿梨的腰,微一用力,将人带进怀里。
阿梨怎么想,都料不到他是这个反应,下意识仰着脸,张开要问,“怎——”
刚一抬脸,一个灼热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了,温热干燥的唇,带着灼热的气息,登时便烧得阿梨面颊通红,连腰都软了。
等李玄松开她,阿梨捂着通红的脸,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方才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不知何时都退出去了。
一想到自己刚进门,便被下人看见这幅“白日宣淫”的画面,阿梨觉得自己要没脸见人了。
让李玄把铺子收回去的事,被这么一闹,阿梨也忘得一干二净了,等再想起来时,都是好几日之后了。
但那时候,她再开口提,李玄也都只几句话敷衍过去,照他的话便是,给了便是给了,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而眼下,阿梨只被这么忽悠过去了。
本朝官员的婚假不长不短,有五日,到第三日上,便是阿梨回门的日子了。
这一日,阿梨很早便起了,回门的礼是早就准备好的,临出门的时候,侯夫人那里又送了些过来,等真正出门的时候,回门礼也是丰厚得有些吓人了。
回到苏府,明明只过去了几日,却感觉什么都变了一样,从前她是府里的女儿,现在却是客了。
夫妻二人进了苏府,李玄先行去拜见岳父,阿梨则去了祖母那里。
她一进去,便见苏家女眷都在,二婶四婶、七妹妹、还有堂嫂们,满满坐了一屋子,一个都没落下。
连几个小萝卜头都来了,挤在一处喊过姑姑,便眼巴巴瞅着岁岁。
苏老太太见几个小的这幅样子,代为开口了,手一挥道,“让岁岁跟着几个小的去玩吧,他们几个一早便惦记着岁岁了。”
阿梨自然点头答应下来,岁岁便高高兴兴和哥哥姐姐们出去了。侯府虽然好,人人都哄着捧着她,但可不像苏家有这么多兄弟姊妹陪她玩,岁岁也早就惦记着哥哥姐姐们了。
孩子们一走,话题便转到婚后生活上了,阿梨今日是主角,自然人人都盯着她问。
但其实也不用问,苏家女眷都是过来人,只用眼那么一看,便能猜出七八分来。气色红润,眼里全是笑意,再加上陪着回门的世子和那丰厚得过分的回门礼,也猜得出,阿梨在夫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至少没受委屈,苏老夫人这才打心底松了口气,彻底安心了。
回门之后,很快两日便过去了,李玄的婚假结束,又开始了每日去大理寺的日子,阿梨也没闲着,一边带岁岁,一边把世安院的账目管起来。
天渐渐暖和起来,四月天,院里的梨花都开了,阿梨却发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