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祥其并拢双指,也不废话,直接在林葬天的心口上开了个血洞,然后笑问道:“你早就猜到了我会出现?即使是这样,你也要不顾一切地把他给杀了,哈哈哈……真是有趣!”
林葬天微微睁开双眼,看向齐祥其,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要杀了我?”
“不,”齐祥其一掌贴上林葬天的胸口,从他的掌心处爬出了无数细小的由墨汁组成的拿着兵器的小人,他们挥舞着战旗,朝着林葬天的身体里面冲锋。“我只是想要让你生不如死罢了,呵呵呵……”齐祥其笑道。
一旁的月壶剑被一卷空白画卷缠住,动弹不得,仔细看去,月壶剑上也有着不少由墨汁组成的拿着斧兵的将士,还有不少拿着锤头和钉子的,在月壶剑上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似乎是想要将其彻底困住一般。
林葬天闷哼一声,没想到齐祥其手段居然如此之多,现在正是林葬天最虚弱的时候,这些由齐祥其在画卷中培养出来的“墨汁将士”,则是先天带着摧人神魂与体魄的能力,所以可想而知,带给林葬天的身体的破坏将会是何等的大。
齐祥其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在林葬天的身上开了好几个血洞,然后一脚踩在林葬天的身上,算是报了当初林葬天让他舍下半个身子逃走的仇,“你现在有两个死法,一个是失血过多而亡,另一个就是被进入到你体内的‘小玩意们’给杀掉,它们现在可正在敲打着你的心脏呢,要不要赌一赌?看看你今日究竟是死是活?”齐祥其邪邪地笑着,然后提起衣摆,把脚从林葬天的身上移开。
“呵……”林葬天此刻额头已经全然是冷汗了,即使齐祥其不说,他也感受到了那些诡异的小玩意正在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极难修复的损伤,但是眼下确实是无力抵抗,只能凭着自己现在仅存的意志抵挡一二,精神力也不断地在消耗殆尽。
“林公子,抱歉……”齐祥其忽然一改刚才的模样,开始与林葬天道歉,这倒让林葬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齐祥其这是怎么了,然后林葬天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齐祥其很可能有两副面貌,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奇怪,但是像齐祥其这样境界如此之高的人倒是少见。
“我虽然想要帮你,但是抱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除你身上的这些东西,除了他,估计没人可以解除在你身上的这些东西了。”齐祥其有些愧疚地说道。
林葬天声音越来越弱了,“把月壶剑放出来的本事你应该是有的吧?”
齐祥其点点头,然后开口对那个缠着月壶剑的画卷说道:“放开它。”第一声不是很管用,直到他严肃了神色,沉声又说了一声之后,那副空白的画卷才稍微松开了月壶剑。
月壶剑见画卷一松,马上抖落了一身的“墨汁小兵”,至于那些在月壶剑身上停留不走的“钉子户”,则被月壶剑的剑气给消融了。
它一脱离束缚,顿时飞向林葬天这边。
“把我身上的肉切开!”林葬天命令道。
月壶剑犹豫了下,但还是按照林葬天说的那样,将林葬天的身上那些沾染了“墨汁将士”的肉给切除了。
齐祥其看着面前血肉横飞的场景,不禁皱了皱眉,抬起衣袖遮住鼻口,扭过头去,“这样就好了吗?林公子。”
“不,现在为时已晚,那些已经侵蚀进我的神魂和体魄的东西暂时是……”话说到这,林葬天突然没了声响,待齐祥其去看的时候,林葬天已经闭上了眼睛。
“林公子!”齐祥其有些慌张地晃着林葬天的肩膀,但是林葬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月壶剑也晃了,围绕着林葬天四处转着,焦急万分,然后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瞬即逝。
“好了,走了!他还没断气呢。”
“真的?”齐祥其问道,说着,他看向林葬天的脖颈和胸口,发现还在微微地上下起伏着,顿时安心许多。
“快走!再不走就有人来了。”说着,齐祥其再度变换了神色,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林葬天,冷笑一声,“哼!这次算是便宜你了。”说着,他便已经连人带着画卷消失在了原地。
当月壶剑再度出现在林葬天附近的时候,和它一起出现在这的,还有一位神色匆匆的女子,灵儿。
在看到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影的时候,灵儿只感到脑海中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林葬天竟然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个总是从容面对一切的强大的男人,此刻竟然像极了一个没有了生机的尸体。
灵儿几乎是贴着地面跪过在了林葬天的身边,她双手颤抖,眼眶湿润,豆大的泪珠一滴滴落下,她嘴唇颤抖:“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抿着泛白的嘴唇,探手在林葬天的胸口感知了片刻,然后立马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眼神坚毅地把林葬天从地上抱起,“月壶,回城!”
月壶剑听话地落在他们身前。
灵儿带着哭腔对已经昏睡过去的林葬天说道:“你千万不能死!”语气不容任何质疑,仿佛这是一个不能违背的命令。
就这样,一个一边哭一边对怀中男人说着话的女子,御剑前往城中方向,顺便带上了魔教教主的尸体,在御剑到了战场上的时候,将魔教教主的尸体抛下,昭告敌军:魔教教主已死,现在该你们做出选择了,想要活命就放下武器!
全军哗然,战场上陷入一片死寂。
在这一天,众人都看见了那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怀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御剑于战场之上。虽然她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一样,但是她的眼神却无比的坚毅,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就像是本来总是习惯于站在别人身后的小孩,突然拥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勇敢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样。手里即使是攥着糖果,也有了炮弹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