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柏刚跟着他出来,就被寒风吹出一个冷颤。
但即便乌云厚重,狂风骤起——
郁时青缓步走下台阶。
他此刻的心情,只有平静。
捆在肩上的重担枷锁在这一刻褪去,感受到久违的轻松,他才发现,原来他还在意。
他们的车还停在路边,在视线里只有小小一团。
任柏问他:“郁时青,你想回头看看吗?”
“不了。”郁时青的笑容一贯浅淡,唯独这一次,淡淡笑意融入眼底,“向前看吧。”
任柏走在他身侧,转眼就能看到他似乎和平日没有区别的侧脸。
可不知怎么,看到他唇边的弧度,任柏眼眶微热,借低头整理纸箱的动作落后一步,遮掩住脸上的失态。
身前传来郁时青的声音。
“任柏。”
任柏假装正常:“嗯?”
“这几年,辛苦你了。”
任柏看着这道挺拔的背影,从那一年,到这一年,他总是注视着这道脊梁日复一日背负那样沉重的镣铐。
他其实早就想问。
郁时青,你辛不辛苦?
时至今日,他还是想问。
或者只是简单说一句,比不上你那么辛苦。
可他怕一开口,就会被郁时青听到他忍了这许多年的狼狈。
任柏抱住纸箱的手紧了又紧,但眼前终于还是渐渐模糊起来。
听到身后克制破碎的短促呼吸,郁时青脚步微顿。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道:
“我们回家吧。”
任柏紧紧抿住发抖的唇。
他张不开口,就用力点头:“嗯!”
——
到了车上,任柏上车后就一言不发,把纸箱放在副驾驶,就发动车子,打
着方向盘拐进大路。
他身上的气息如此沉重,江虞微蹙起眉,看向郁时青。
郁时青笑说:“等久了吗。”
江虞从他脸上一向看不出情绪,直接问:“你解约了吗?”
郁时青说:“嗯。”
那任柏这是?
江虞不经意从后视镜里看到任柏通红的眼眶,明白过来,转而说:“恭喜。”
郁时青含笑看他:“还要多谢你。”
江虞挑眉:“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不怕我挟恩图报?”
郁时青想了想:“那也是应该的。”
江虞一滞。
他沉默片刻,正想这句话要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