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冬在女工友朋友的引荐下,来到娱乐会所见负责人。
会所装修金碧辉煌,连地砖都擦得锃亮,进来的客人衣着精致,浑然天成的气质非富即贵。张小冬对于世界的认知再一次受到冲击,上一次还是刚来洋州。
负责人一身用料上好的西装,头发用摩丝抹得干干净净不落一丝碎发,脚上的皮鞋看不见丁点灰尘,穿着洗得发白卡通t恤的张小冬自惭形秽低下了头。
负责人听说他刚分化,又是从北方过来的,用手捏住他的脸看了看,问道:“身上有疤吗?”
张小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如实回答:“没有。”
“行,土是土了点,胜在干净,会有人喜欢的。”负责人问他,“你是做全套工还是半套工。”
带他过来的女孩替他说道:“他年纪小,喝喝酒就行。”
负责人没说什么:“那就登记半套吧。”
等负责人离开,张小冬有些惶恐道:“喝酒,我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喝酒。”
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主要是陪别人喝,客人喝,你陪着就行,想想刚才的工资,是不是比你在那个破不拉几的厂好多了?”
张小冬沉默了,这里和食品厂比起来的确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工资抵他之前的三个月。
他留了下来,每天准时来金焰娱乐会所上班,领班人带着他学习,主要是给来消费的客人倒酒陪酒,那些客人有时候还会摸他亲他,为了廖新,他只能忍着,逐渐知道这里到底是做什么服务,什么是半套工,什么是全套工。
有一次,他奋力反抗和一名年轻客人发生冲突,客人大骂他婊子贱货,他在沙发角落缩着身体发抖,脑子里想的全是廖新。
客人同行的朋友从洗手间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解围救了他——这是张小冬和齐景明第一次见面。
“程老师,刚才对不住。”拍完这场戏第一条,饰演客人的群演向程驭道歉。
出戏后,程驭摇摇头,颤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啤酒瓶渣:“没事,只是拍戏。”
“苏淮,你对张小冬一眼喜欢,但拦朋友的动作不要太粗鲁,这个朋友家庭背景比你好,如果真想救他,还是要理性点。”沈申对苏淮说道。
“知道了,谢谢沈导。”
“那再来一条,张小冬保持。”
没有戏份的李由森在一旁看着,目光几乎全落在程驭身上,他的表演自然的找不到一丝痕迹,连一开始生硬青涩的苏淮都被他带到戏里,情绪如此饱满,身体颤抖幅度都那么恰当,仿佛就是张小冬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