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情绪扑涌而来,他面上没了笑意,只是怔怔望着那道合上的大门,一直到马匹行过,再也看不到。
宿云微和玉笙寒还在京城,和宿月昙住在一起,宿月昙将买回来的花种在院子里,那时宿云微刚和玉笙寒午睡起来,睡眼惺忪坐在院子里醒瞌睡,含含糊糊问:&ldo;哥哥,你做什么要从外头买芍药,这种没根的花养不活的。&rdo;
&ldo;院子太空了,随便买的。&rdo;
他起了身,冲宿云微招手:&ldo;过来,你又和小玉白日宣淫,脖子上的吻痕都还没遮掉。&rdo;
&ldo;是玉笙寒太色了。&rdo;
&ldo;我不信,&rdo;宿月昙淡淡道,&ldo;有的小树苗小小一棵就偷偷摸摸跟着秃毛小鸡学干坏事,躲在一起看春宫图,又去看别的男人洗澡,现在还把锅往别人头上推。&rdo;
宿云微面颊红了一片,他不擅长说谎,也不想再听宿月昙跟他说那些让人尴尬的事情,他装作没听见,转移话题道:&ldo;我要和玉笙寒回寂声山,爷爷年纪大了,部族在准备给他送行,玉笙寒现在是族长,得回去看着。&rdo;
&ldo;去吧,&rdo;宿月昙捋了捋他的头发,&ldo;注意安全。&rdo;
玉笙寒还在屋里收拾东西,宿云微回屋去找他,又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开了大门时碰上了匆匆赶回来的状元郎。
宿云微淡淡瞟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片刻,最后冷着脸撞了他的肩,拉着玉笙寒出了门。
陈韵有些茫然无措,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宿月昙还坐在花束前,平平静静将视线投射过来放在他身上。
陈韵怔怔道:&ldo;阿昙,我&rdo;
&ldo;恭喜你,&rdo;宿月昙浅浅笑起来,语气也轻轻的,像一阵风一样,&ldo;金榜题名。&rdo;
陈韵彷徨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他就是这么好敷衍,只要宿月昙给了他一个正眼,他就能开心很久。
宿月昙起了身,天色已经不是很早了,月色东升,夕阳迟暮,他发丝上落了今日的最后一缕阳光,金灿灿的,像是一副画一般。
他擦拭着手上的泥土,淡淡道:&ldo;天色不早,回屋休息吧。&rdo;
转身时陈韵便着急忙慌喊住他,问:&ldo;阿昙,你种的,是什么花?&rdo;
宿月昙的脚步顿了顿,他没回身,也没回头,唇瓣嗫嚅了片刻,终究还是回答了:&ldo;是芍药。&rdo;
陈韵和张如韵是不一样的,从头到尾,除了相同的魂灵,再没有相似的地方了。
宿月昙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对另一个人动心,从张如韵的心性彻底变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谁动过心了。
芍药以代相思,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他只爱过仙道门的张如韵。
陈韵的仕途要比宿月昙预知的顺利很多,很快便升任了宰相。
那时陈韵已经年近而立,朝中官员知道他尚未娶妻,一直想与他联姻,但陈韵从不参与私下的宴会,也无心婚姻。
宿月昙养在院子里的芍药没能活下来,起初还会换一换,将枯死的花替换成新鲜的,到最后失了兴趣,也不想再种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