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格摇摇头:“没事儿,就穿个针,小意思。姐姐你等着,我给你赢个最大的巧果。”
沈菡无奈,只好放她去了。别的都不上心,就在这针织刺绣上要强。
“姐姐不过去试试?”
沈菡扭头一看,是觉禅氏。
两人也是许久没见了。沈菡上次见觉禅氏还是在去年的除夕宫宴上,之前她们俩还聊到她搬到了景仁宫,在贵妃的举荐下侍寝,不过最近又听说皇上只去过几次,就没有下文了。
觉禅氏对沈菡一直是很亲热的,但凡两人见面,她都会来主动亲近。两人又有同年进宫的情谊,说实话,虽然福格很讨厌她,她的亲近看起来也确实有些功利,但从本心讲,沈菡对觉禅氏却升不起什么恶意。
倒不是她圣母上身,实在是……大家在这里混饭吃都不容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觉禅氏要不是过得太难,一个中学生年纪的女孩子,也不用整天四处巴结讨好别人……
沈菡笑着应她:“你是知道我的,针线上一直很差劲,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觉禅氏也莞尔一笑,两靥生花:“姐姐还是这么坦率。”坦率的让人羡慕。
两人在这边随意地聊着,那边的比赛准备好,要开始了。
想凑这个热闹的人还是不少的。
第一场是妃嫔们自己比。每人发了两组针线,两根签子,两根带子。
明姑姑站出来说比赛的要求:“请各位主子把两组针(细线组和粗线组)用线穿好,穿好后线的剪口要比齐,结上一般齐的扣,系在竹签子上。套好针以后,要用彩带把竹签子的一端扎紧,防止针扣落下来。彩带的结尾处,还要有个蝴蝶结,并和签子另一端的孔雀头对称。蝴蝶以美丽大方为上等。”
像沈菡这种不怎么做针线活儿的根本没怎么听明白,不过妃嫔里有的是针线好手,一听就知道怎么干了,穿得又稳又快。
惠嫔、荣嫔资历深,被佟贵妃邀请一起做个评审。
最后拔得头筹的竟然是平日最默默无闻的兆佳贵格格(布贵人),不过福格也算不错,评审们一致认为,虽然兆佳氏完成得最快,但福格的完成质量最高,美观度和整齐度最好,两人算是并列第一了。
福格赢了头彩——最大的一盒巧果。
沈菡看那巧果:“……”这不就是她们永和宫进上来的吗?
比起宫里以前只用油、面、蜜糖炸的面果子,汉厨们做的巧果要精致许多,样式各异。
采芝花篮、太平宝钱、吉祥仙糕、仙葩笊篱、宝塔献瑞、如意云果、万年洪福,都是吉祥美好的意头。
红枣做鱼眼,黄米面做花朵,红枣做花心,巧果的颜色也各不相同,面都用红棉纸、红花水、蓝靛等染了色。
宜嫔凑过来看了看:“这巧果真漂亮,姐姐宫里的人还是这么手巧。”
沈菡:“永和宫做了不少,那边盒子里应该还有,不过这个就是看着好看,其实味道一般。”
再好看也还是炸面果子,还不如豆沙包好吃。
妃嫔们参加赛针会只是图个热闹,彩头也只是个意思。
宫女们的比赛那才是真激烈,毕竟她们的彩头那都是真金白银,御制贡缎,比赛的难度和妃嫔也不是一个档次。
七夕是宫女们难得能放松的日子,除了实在有活儿走不开的,都可以来御花园乞巧参赛。
整日锁在屋子里埋头苦干的针线房姑娘们,也就是这一日能大展所长,得到瞩目。
七月的夜里纵有些清风,温度却还是不低。宫人们却不嫌空气潮热憋闷,渐渐地聚集在亭中、空地上,伸着头观看比赛。
上百盏琉璃烛灯映红了御花园的天,哪怕隔得远看不太清楚,宫人们依然兴致勃勃。
这个说“我看缎库的蓉姑娘有戏,指不定能拔个头彩。”
那个道:“再厉害也比不了针线房的吧?我看还是金姑姑的手最巧,以前哪年都是她得的赏最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