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
越靠近明治神宫外苑,雨就下的越小。长期下雨没有阳光照射,天气转凉,竟让人忘了现在其实是夏日。
车停在了银杏树道外,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黄色的银杏树上,风吹过,沾着阳光的银杏叶飘飘洒洒飞了满天。
落到地上,追逐着行人的脚后跟。
又落到鬓边,被人取下,托在了掌心。
花泽透弯腰,将掌心的银杏叶重归大地。
远处传来孩童放歌声,响彻了整条银杏道。
阴雨绵绵的天气让人萎靡不振,一遇见阳光,愁绪都一扫而空了,只剩下欢快。
粘稠的夕阳顺着银杏树叶缝隙流到迹部的发尾上,紫灰色的发尾染着一层金光,他站在光下能与光争辉。
花泽透走在他的旁边,双手握着小提包放在身前。
浴衣的下摆太小让她不得不买着小碎步前进。
木屐踩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渐渐错开,刚开始一致的步调现在变得凌乱。
迹部领先了花泽透两个身位,落在身后的花泽透被笼在他的影子之下,她仰头斜斜的光从迹部头顶倾泻而来。
她微眯眼,想要抗拒这太过于亮眼,强势照亮内心黑暗的光。
少年的背比路两旁的银杏树还要挺拔,带着坚毅和撞破南墙也要一路往前的固执。
前方的坎坷好似都能靠他的双脚踩平,笃定走脚下的路,也给予身后人可以跨越裂缝的勇气。
他留在路上的脚印,如同路标一般,指引后人的方向之时也留下了属于他的影子。
花泽透惊觉这个小时候还没她高的小男孩长成了现如今高大的模样。
收敛浮在表面的自傲后,像松一样牢牢扎根于地底,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脚步声停止,还在愣神的花泽透直直地撞上了迹部的后背。
挺拔的背硬的花泽透想吐血。
同样,花泽透的头铁,让迹部感觉受了内伤。
迹部闷哼一声,伸手第一时间揉了下花泽透被撞的脑袋,他摁了下她磕到的地方,引来了花泽透的嚎叫。
迹部捂着她的嘴没好气道:“头怎么这么硬?能不能好好走路?”
揉完额头的手下移,牢牢握着了花泽透的手,将她拉到了身侧。
她走的步伐太小,过于小心,迹部不介意将她提到身边来。
但若她一直停在后面,速度很慢的落下幅度极小的每一步,迹部没有信心可以一直拎着她往前走。
没有人会一直有义务的停留在她身边护着她往前走,步调不一致的两个人终将渐行渐远。
迹部步伐放慢,为了配合迹部花泽透也加快了速度。
三百米的银杏树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一路走下去能天光破晓,白发苍苍。
“透——”
道路没有尽头,可碍事的人却不看气氛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