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当家的,最喜欢的事情是去搜刮普通人。
结婚这样的大事,当然要狠狠敲一笔。
“好汉你看那个方向。”须庄指着黑红交界的地方。
一顶大花轿,周围跟着七八个人,每个人手里捧着灯笼或者红绸。
“当家的亲自去通知,用灯笼和红绸换礼金。”须庄道,“那花轿里,多半就有你要找的人。”
他冲赢少龙抱拳,近乎求饶似的说:“好汉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出现,就躲在一旁行吗?绝对不乱跑!”
“嗯。”赢少龙道,“五米是极限,你自己掂量。”
他无所谓,反正要命的是须庄自己。
“行!”须庄立刻和赢少龙拉开距离,躲在暗处。
赢少龙飞起来,落在花轿不远处。
简陋的花轿被四个轿夫抬着,一颠一颠的抬到下一家。
如果宁英在轿子里面,未免有点太安静了。
赢少龙想查探宁英是否在里面,行动分外谨慎。
他躲在墙后,与花轿队伍只有几米的距离。
又觉得墙壁太碍事,索性跳到房顶,从上方查看。
破烂的房屋前,一个身高近两米,健美先生似的男人,一手叉腰,一手抓着一个小布口袋,不屑的掂了掂。
“我大喜的日子,你就这点东西?”壮硕的男人盛气凌人。
听口气,他就是须庄口中的当家的。
而他面前,站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年人,瘦弱矮小,黄黑色的皮肤皱巴巴地,覆在骨头上,好像只剩一把骨头。
老人像虾米一样弓着背,哀求道:“当家的,你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我无依无靠,就头顶一片瓦,家里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是我最后的口粮。”
闻言,赢少龙环顾四周。
发现这里的房子虽然修得比西源乡要好,但似乎也不怎么种粮食。
毕竟在毫无条件的情况下驯化种子是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人人都能像自己一样去中塔抢现成的。
“贸大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在逼你,大家一个地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总不至于抢你嘴里的吃食。”当家的笑道。
他将粮食抛的高高的,贸大爷不防,伸出双臂忙去接。
不知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还是肢体僵硬。那袋子从他手边划过,掉地上撒了一地小米似的种子。
“哎哟!哎哟!”贸大爷连连惊呼,心疼的趴在地上一粒一粒的捡。
其他人见状,好像看见什么有趣的表演,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贸大爷心疼无比,浑浊的眼睛泛着泪光,年迈的身体微微颤抖,好像随时会散架。
他无能为力,只能趴在地上。
“快快把贸大爷扶起来。”当家的叉着腰。
手下会意,刻意从贸大爷的口粮上踩过,强行把老头从地上拉起来。
抬起巴掌重重拍打贸大爷衣服上的灰尘,拍的贸大爷差点站不稳。
“别打了,别打了!”贸大爷哀求道,不敢说痛。
那当家的继续道:“这是你自己没接住,跟我没关系吧。”
贸大爷擦了擦眼睛,无奈点头。
除了忍耐,他一个孤寡老头,还能做什么呢?
那当家的却是耍上瘾了,笑道:“你看我这么体谅你,还了你口粮。你看我结婚,你一个做长辈的,是不是也要做点表示之类的啊。”
贸大爷大惊,哀道;“我……我是真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