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落了半宿的小雪,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初雪。
卯时街道口便有人早早支起汤面摊子,不少早起的人纷纷前往那处购买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或是云吞。
路人行色匆匆,但他们在路过一处院子时,匆忙的步履都会慢下些,扭头打量着那个一动不动站在门前,身上覆了一层薄雪的男子。
又过了一刻时间左右,天际泛起一丝亮光,慢慢浸润着暗沉的天幕。
裴砚安面前的门终于被人从里边打开,露出沈桉的面容。他注意到沈桉的衣服经过一晚已有些褶皱,看样子应该是和衣而眠了一晚。
他堵了一晚的心口总算透了一些气。
沈桉见到他时脸上有些诧异,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想起他根本看不懂,而且看他周边的积雪没有脚印,似乎是在这站了一晚上,看向裴砚安的眼神又带了一丝意味不明。
“她如何了,可还有什么不适?”他在外边站了一晚上,嗓音有些沙哑低沉,像是掺杂着砂砾。
沈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告诉他里边的江瓷月已经没事了。
“我进去看看。”裴砚安作势要推门进去,站了一晚上没动的身子木然且僵硬,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衣袖翻飞间抖落不少浮雪,也带起一阵凉意,他突然僵住动作,想到自己带着一身的凉气如何见她。
而沈桉也连忙拦在他的面前,两人不能交流,他左看右看从墙边捡了一根小木棍,在雪上写字。
他让裴砚安不要再去打扰她,说她昨夜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现在好不容易能睡着了。
裴砚安骤然抬眼,眼眸森然,嗓音中压抑着怒气,“你如何知道她一晚上没睡好?”
昨夜是沈棉和她一起睡在里屋的,而沈桉则是在外间时刻关注着里边二人的动静,自然知晓昨晚里边的人不停翻身直至凌晨才慢慢歇下。
沈桉扯开他抓住自己衣襟的手,面色不虞看着他,转而又进了门,然而将门关上锁好。
而后他轻声推开江瓷月睡着的屋子的门,床铺上的沈棉挨着她的许姐姐睡得正香甜,身上的被子被盖得严严实实。
沈桉不敢多看江瓷月的睡颜,只是小心地将睡在一旁的沈棉抱了出来,顺势拿起她昨晚脱在一旁的衣物来到了外间。
沈棉趴在她阿爹的怀里幽幽转醒,瓮声瓮气喊了一声“阿爹”。
沈桉提醒她要小声些,拿起衣服给她一件件穿好,再告诉她自己要她做的事。
本来还有些困顿的沈棉在看完阿爹要她要做的事,连忙提起了一些精神,上下晃着脑袋点点头,“放心阿爹,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沈桉笑笑将她抱起走向屋外,他让沈棉坐的事就是守在门口,提防昨日那个男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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