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陈氏趁君主年幼独掌大权已经数年,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薛文婉决不能容忍自己连累父兄。
她任性妄为,死了便是死了,可薛家人不同,他们没有理由被自己连累。
薛珩笑了笑:“薛家不帮任何人,只帮道义。”
而贤君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道义。
他没有过多透露和赵问相关的事,只说:“你放心,兄长还活着,只要我和父亲还在,就不会让薛家倒下。”
薛文婉安心了些,她很清楚自家哥哥性子沉稳,说话也极有分寸。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知道进退。
可安心也不过片刻,很快又被其他担忧掩盖:“难道兄长觉得容妃还能回来吗?她在水牢里关了这么久,又有谁能去救她?”
沈稚秋身子弱,她根本不敢想象她要如何在水牢里熬过折磨。
薛珩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大为震惊,他说:“我收到消息,容妃已经不在水牢中了。”
“什么?!”淑妃惊叫出声。
她深居后宫,消息必然没有外界灵通。对于沈稚秋的遭遇她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她入了水牢,却不知晓已被人救走。
薛珩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小声一点。他接着说:“容妃十日前被陈太后打入水牢,但第二天负责牢狱的侍卫就换了一批。这些侍卫通常来说半年一换,距离上次不过两个月而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后来我多方打听,知晓把守水牢的侍卫撤走了部分,去帮忙维护城中治安。太后既然私自把容妃下狱,必然会派重兵把守,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撤走看押的人?”
“城中无人安葬的尸体都会丢去乱葬岗,我查过,没有容妃。”
“所以……沈稚秋已经安全了?”薛文婉忽然觉得舌头有些笨,费了好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男子颔首。
“虽不知以后,但目前来说,至少不在陈家的掌控中。”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听到沈稚秋暂时性命无虞,薛文婉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微松了松。
“可是是谁能从京城里救走她?”这可是劫狱,京畿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到底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把一个重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又或许是被压了消息。
但值得陈家出手压住消息的,恐怕来头更加吓人。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还需要再调查。”其实他隐约知道与问龙城有关,但这话不能轻易说出口。问龙城多年来和大梁相安无事,如果真的证实是问龙城劫走容妃,可能会引发一场恐怖的灾难。
毕竟没有人清楚问龙城的实力,而且眼下北狄骚扰边境,他们更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对抗问龙,腹背受敌的代价是大梁朝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