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南德斯稍加思索,便开口说道:“怎么也得给工人补一个月的薪水吧!”
在梅南德兹看来,既然已经失去了谈判筹码,人均两万美金的补偿肯定是不可能了,若是能让资方补偿一个月的薪水,也算是对工人们有所交代,少点总比没有强吧!真要是一分钱都要不回来,那工人们肯定得找自己算账。
……
“李先生,工会代表刚刚联系了我们,他们愿意降低要求,工会开出的最新条件,你只需要赔付工人两个月的薪水。我觉得还有谈判的空间。”远在美国的律师将最新进展汇报给了李卫东。
“两个月薪水?不可能!每个人六百美金,连续给三个月。”李卫东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个嘛,工会恐怕不会答应,根据我跟汽车工人联合会打交道的经验,他们速来贪婪成性。而且这么点赔偿金,梅南德兹议员也不好向工人交代。”律师开口说道。
“那就别让他交代了,我们换个人就是了。”李卫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美国议员又不止他一个人,这种能提高声望、吸引工人选票的事情,有的政客愿意去做。”
律师也是聪明人,他马上答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马上去物色合适的人选!”
美国市场对于豪华品牌的汽车,还是很香滴,即便是不在美国生产,这个市场也不能丢。
所以李卫东愿意做出一些让步,适当性的给一点赔偿金,算是互相给个台阶,也可继续维持美国的市场。
只不过这个人情,李卫东不打算给梅南德兹了。
发钱这种事情,甭管给的多少,都能收买人心,美国有的是政客愿意去做这个顺水人情。
……
梅南德兹一直在等待谈判的消息,当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杰威尔的来电,梅南德兹迫不及待的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资方是不是回复了?他们答应补偿了么?”梅南德兹马上问道。
电话对面的杰威尔却有些恼怒的说道:“先生,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达成过共识,由我来负责谈判,为什么你还要找其他人联系资方?而且还跟资方达成了协议!”
“你说什么?什么跟资方达成了协议?”梅南德兹有些不知所措。
“路易斯-戈登是你们的人吧?他代表工人,跟资方谈判了,而且还答应了资方的条件。”杰威尔开口答道。
“路易斯-戈登?州参议员?”梅南德兹心中顿感不妙。
这个路易斯-戈登是梅南德兹同党的政客,两人分属不同的派系,曾经还是党内的竞争对手,只不过梅南德兹最终赢得了党内的初选,然后才有机会去走上更高的政治舞台。从这个角度讲,两人还是政敌。
于是梅南德兹马上解释道;“戈登虽然和我是一个党派,但我们并不是同一个老板,我们之间也互不隶属。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杰威尔解释道;“他去跟资方谈判,为每个工人争取到了1800块的补偿金,分三个月支付,也就是每个月600块。”
“这比我们的条件低太多,1800块还不够汽车工人半个月的薪水!我们可是要给工人争取至少一个月薪水的补偿!”梅南德兹开口说。
“但资方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资方选择跟戈登合作,戈登也是贵党的政客,他也有能力调动贵党的资源。”杰威尔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梅南德兹先生,你们内部出现了叛徒,这一仗你已经输了!”
“输了?”梅南德兹勐的一愣,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对着手机大声的嘶吼道:“你怎么能认输呢?当初可是你过来求我,让我帮助你向资方施压!我本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我堵上了自己的声望去帮你,现在你却要轻易认输!”
“梅南德兹先生,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当初你肯帮助我,不也是希望得到汽车工人的选票么?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
杰威尔直接就是一副要翻脸的架势,接着说道:“更何况这次的失败,是你们内部不团结造成的。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路易斯-戈登搅局,我已经跟资方谈成了。
杰威尔显然是要推卸责任,这也很容易理解,若是不找个替罪羊的话,岂不是要自己背锅!
结束通话后,梅南德兹失魂落魄的靠在了椅子上,对于他而言,同党政敌的介入,显然是最糟糕的结果。
若是对手党派的政客介入这件事情,那么梅南德兹还可以借助党内的资源进行对抗,可同党的政敌搞事情,党内的资源就全都用不上了,接下来想要对付资方,更是难上加难。
美国的政治体制就是如此,如果两党因为某件事而对峙,双方内部都会团结起来,然后动用资源一致对外,拼个你死我活。
就比如在中期选举的时候,关键摇摆州的议员席位,值得两党花费上亿美金的竞选资金。上亿美金自然不是区区一个众议员竞选者有能力拉来的政治献金,这其中绝大多数是党内给的资源。
但如果不是两党对峙,而是党内竞争的话,各个派系大老之间会相互牵制,政客之间也会相互妥协,手心手背都是肉,反倒会出现多方掣肘的情况,资源也无法整合集中。
现如今的情况就是如此,本党政敌介入,让梅南德兹无法再借助党内的力量和资源,继续向捷豹路虎施压。
而且这位党内政敌给工人争取到了1800美金的补偿,自己却啥都没争取到,这么对比之下,党内的大老们说不定会给对方站队。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挽回声望!可是该怎么办呢!”梅南德兹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汽车工会主导的,领导罢工的也是工会,而且杰威尔那家伙,原本就会罢工失败的前例,不如直接把责任推给他!就说是他误判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