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亲密无间的朋友,也有找不到话题难堪的时候。更遑论她和这小暴君之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好基友,顶多算是个患难之情的战友。
她不知道说什么。
牧临川亦然。
他找了陆拂拂整整五年
可当陆拂拂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默然地发现,他竟然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
眼前的少女熟悉又陌生。
他勾勒着她的眉眼,一笔一划。
心中唯一肯定的是,这回他不会再弄丢她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抑住怒火,克制地开了口:“吃完面就走。”
拂拂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去哪儿?”
牧临川:“郡守府。”
“可、可是我朋友?”
“都带上。”
一碗面还没吃完,牧临川就等得不耐烦了,叫人把面连同人尽数打包,阿妃和沙弥都没拉下,一同拉进了郡守府里。
郡守府早已别清理了出来,牧临川鸠占鹊巢,从容地在这儿住了下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与丝毫不适。
回到屋里,青年皱起了两道好看的墨眉,白发垂落在颊侧。
“现在能说了?”
拂拂盯着他好比挑染的白发出神,闻言回过神来,抿了抿唇。
“我……逃掉了,他们本来想把我卖到青楼。我路上想办法逃掉了。”
“本来也想去找你的,可半路上又遇到了冀州军,糊里糊涂又混进了流民队伍里。”
拂拂举起一只胳膊,对天发誓,努力表忠心:“真、真的。”
“我担心太招摇会被人抓走当人质,就一直隐姓埋名。”
牧临川讥讽道:“隐姓埋名到现在?”
拂拂顿时萎了,蔫巴巴地道:“也不是。”
“我就是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了,想多逛会儿。”
牧临川被她气得一噎,面沉如水地开嘴炮:“逛战场?”
拂拂脸都涨红了:“你能别拆台吗?”
他好像被她气地不轻,再度闭上了眼,嗓音沙哑:“过来。”
“干嘛?”
拂拂不明所以地走到了他面前,手腕却猝不及防地被牧临川他一把扣住了。
他用了点儿力气,往下一拉,陆拂拂就整个跌入了他怀里。
卧、卧槽!
落入牧临川怀里的刹那,拂拂慌乱无措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地奋力挣扎起来。
他怀里有股冰冷的血腥、硝烟、皮革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很奇怪的男人的气息。拂拂像是瞬间被戳中了定格键。从来没有这么鲜明地认识到,这小暴击他……长大了。
“动什么?”牧临川不耐道,“你让我仰望着你?”
拂拂:……
她差点儿忘了,他坐轮椅来着。
保持着这么一个暧昧的姿势,拂拂僵硬得没敢在动。
手腕上的手一路往上摩挲,很轻微,没有□□之意,最终果断地,抬起手,掐住了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