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压根就没打算帮他去藏,她眼睛亮晶晶的,以指代梳,缓缓地梳拢着他的头发。
发自内心地感叹道:“真好看。”
“就跟挑染了一样。”
“真酷。”说着还轻轻吹了个口哨,眼睛弯弯的,明显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蹙眉板起脸。
然而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翘,到底是难得的失笑开了。
……
这≈ap;nj;小暴君坚持不懈的努力最终有了回报,又过了一段日子,这≈ap;nj;副拐杖已经用得十分熟练了。
于此同≈ap;nj;时,也到了分别的日子,该离开上京,去牧临川口中的山西了。他那引入注目的容貌如何混出城是个技术活。为此,拂拂特地租来一个小板车,把牧临川往板车上一放,盖了床被子。
由璎珞寺的比丘尼师父随行,城外另一支商队在等着。
出城的时候,只推说是得了疫病,不好待在上京,送到城外祈福消灾。
守城的兵士闻言,自是避之不及,也没多检查,便叫两人成功地蒙混了出去。
“喂,”轻轻地掀开被子,拂拂敲了敲板车,笑道,“出来啦。”
少≈ap;nj;年一脸不爽地坐直了身子,面色苍白阴郁,明显还在为刚刚装死而闹别扭,拂拂眨眨眼,倒也不拆穿他。
断了腿之后牧临川别扭地就跟个小屁孩儿似的。
可拂拂心里却比谁都清醒,那也只是在人前表现的这≈ap;nj;样。前几天屋里那惊鸿一瞥……
拂拂抿紧了嘴巴。
倒像是比之前更加沉郁厌世了。
拂拂噗嗤一笑,伸手拿了个幕篱,又给牧临川罩上了:“带好,人前可不准摘下来。”
商队也是之前就用银铤打点好的,同≈ap;nj;意捎他们一程。由于之前就已经说明过牧临川得了疹子,吹不得风,见他头戴幕篱倒也没表露出惊讶之色。
商人逐利,走南闯北见得奇人异事多了,银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并不欲多加探查旁人的隐私。
这≈ap;nj;一路上,牧临川表现得也格外硬气,不论风雨,舟车劳顿,概不多吭一声。吃饭喝水一律都由拂拂帮忙照顾打点,他鲜少≈ap;nj;在人前出现。
商队一连走了五六天都平安无恙,今年的秋天便在路上过了。
入了秋,天气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路上走得很艰辛。快到并州地界时,商队上上下下更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皱着眉如临大敌严肃以对。
拂拂好奇地掀开车帘问:“大家怎么这≈ap;nj;么紧张?”
有人苦笑道:“女郎有所不知,并州等地多为胡人占据,胡人性凶悍,常有打家劫舍这≈ap;nj;类的事发生,不得不防啊。”
昔年,武帝践阵后,塞外匈奴大水,塞泥、黑难等二万余落归化,亲复纳之,使居河西故宜阳城下。后复与晋人杂居o由是平阳、西河、太原、新兴、上党、乐平诸郡靡不有焉。
果不其然,之后便察觉到有人尾随。
虽然商队早做了防备,却还是被一支胡戎飞骑所劫。观其容貌,高鼻深目,似是羯胡。并州上党武乡羯室常有羯胡居住,这≈ap;nj;些≈ap;nj;羯人人高马壮,来去如风,所过之处,常血流成河,片甲不存。
随行的镖师纷纷拔刀厉声应对,却见这≈ap;nj;一队骑士自高处,纵马长驱直入,提刀就砍。
眼见这≈ap;nj;一幕,拂拂大脑一片空白,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牧临川面色骤然一变,神情≈ap;nj;也难看得很,毕竟他双腿已断,无疑与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回过神来,拂拂忙钻出了车厢,一眼就看到了这≈ap;nj;些≈ap;nj;胡人左右飞驰,手起刀落,利落地又绞下一颗人头。
拂拂被血腥味儿熏得想吐,急中生智,忙扯着嗓子高呼:“壮士刀下留人!我愿以千金重≈ap;nj;谢之!!”
那胡人听得懂汉语,见一个女孩儿吓得浑身发抖,却双眼明亮地站在遍地横尸前。
为首的大胡子羯胡不由心生好奇,笑问她:“女郎胆子倒是大,你有多少≈ap;nj;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