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女郎察觉出不对,拨开人群,腰肢款款摆动,袅袅上前。
见拂拂一张脸铁青,眼睛一转,笑了,不动声色地牵起了那士子的手,一番撒娇卖痴。引那士子往别处去。
还不往伸出脚尖,轻轻踹了拂拂一脚,似嗔似怒道。
“还不快去?傻愣在这儿干嘛呢?”
拂拂投去个大为感激的眼神,抱着酒坛,跟拜菩萨姐姐似的,双掌合十拜了一拜,像一尾泥鳅一样灵活地蹿了出去。
想想气不过,在经过那士子身前时,不慌不忙地踩了对方一脚,还用力碾了碾。
那士子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此刻喝醉了酒,神思迟缓,怒目在人群中左顾右盼间,拂拂已经溜走了。
见此情此景,女郎“噗嗤”一笑,赶忙又掰正了那士子的脑袋,一个媚眼,将对方哄得陶陶然而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ap;nj;场欢宴直到天际微明时分方才散去。
走出这声色之所的时候,拂拂简直是精疲力尽,蔫头耷脑地回到了璎珞寺。
在这鬼地方打工,除了能挣钱,唯一一个好处,想来就是能打探到不少≈ap;nj;上京城内的消息了吧。
这≈ap;nj;也是她忍着揩油也要在这儿干下去的原因。
镜子里的少≈ap;nj;女面色颓然,眼下青黑,这≈ap;nj;个时代的化妆品本就不多持妆,一夜操劳下来,妆花得一塌糊涂。
胡乱卸了妆,拂拂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ap;nj;一觉一直睡到午时,伺候了那位大爷吃喝拉撒之后,拂拂打起精神,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璎珞寺,赶往了木匠坊。
来取货。
一辆轮椅,一副木拐,一对假肢,她打工挣的钱基本全花在了这≈ap;nj;上面,务必符合人体工程学,坐着拄着得舒服方便。
下午回到璎珞寺的时候,牧临川正坐在案几前,垂着眼不知道忙活什么。
拂拂脚步一顿,没有打扰他,看着牧临川一时语塞,一时惊讶,一时出神。
断了腿之后的牧临川,在她看来更像是个傲娇的小可怜,动不动就炸毛脸红低吼,得小心翼翼地哄着。
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牧临川。
少≈ap;nj;年乌发雪肤红唇,面无表情,眼下泛着团浓郁的青黑,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浑身上下散发着股生人勿进的阴郁森冷气质。
看得拂拂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咽了口唾沫,拂拂扯出个明亮轻快的笑,凑上前一看。
牧临川抬起眼,见是她,也没避她。
拂拂由衷赞叹:“牧临川,你的字写得真好。”
牧临川微微一僵,却死鸭子嘴硬地扯出个讥诮的笑,冷冷道:“马屁就免了吧。”
拂拂气呼呼地鼓起脸,“你这≈ap;nj;人怎么这≈ap;nj;样啊,我这≈ap;nj;夸你呢。”
他一噎,眼睫轻颤,心里忡忡地乱跳。
就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断了腿之后,这≈ap;nj;些≈ap;nj;无足轻重≈ap;nj;的夸赞都足以在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陆拂拂眼睛一转,露出个狡黠的笑,突然伸出手,从他屁股下面抄了进去,将他拦腰抱在了怀里,打了个公主抱。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天旋地转间,落入了少≈ap;nj;女柔软的怀抱中,牧临川唇角那点儿讥诮的笑容陡然一僵,睁大了眼。
“诶别生气啊。”少≈ap;nj;女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流星地抱着他直接就出了屋。
牧临川:……
来到庭院中,牧临川或许是自觉有失体面,面无表情地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