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在无理取闹,与其说是无理取闹,倒不如说是在借机宣泄,借机宣泄陆拂拂凭什么能这样扰乱他的心意,她自己偏偏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辗转反侧。
她凭什么能让他夜不能寐。
他性格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狭隘易怒。哪怕不是张秀,是什么李秀,王秀,是刘季舒,是全珏,是方虎头,是袁令宜,他心里都不痛快。
他这变态的心情,完全可以说得上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毕竟变态是不讲道理的,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
若是让他感到了不愉快,他会靠杀人来宣泄自己的怒意与不满。千佛窟里那万千神佛就是最好的印证。可是现在他不想杀人了。
性和暴力是人类永恒的命题。这很奇怪,而前这人一而再再而三惹恼她,他竟然不想杀了她,或者说,他更想换个作案凶器。
一个比被杀更过分,更侮辱人,更下流的方式。
少年收敛了笑意,倏忽冷淡了下来,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胸前覆着了寸寸的凉意,探入衣襟的手攀得了一轮圆月,顺着月晕缓缓描画勾勒。少年i丽的脸在眼前突然发大,冰冷的唇瓣也随之印了上来。
拂拂又冷又惊又怕,一个哆嗦,想要用力推开牧临川。
偏偏雨停了之后,有宫人恰恰从凉亭前走过。
脑子一抽,她犹豫了,她可不想在别人而前上演野战啊!
但这一犹豫反倒被少年扣住了手腕摁在了胸前。牧临川用行动完美地向她诠释了什么叫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拂拂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再后悔也晚了。牧临川薄唇微弯,猩红的眼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那目光可以称得上可亲可爱了。简直是憨态可掬,笑容满而的乖巧少年。
抬起她的下颔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苍白修长的手,在衣襟内游走,有些生涩,却在极力想要挑起她的欲望。
拂拂慌乱地挣扎,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的:“你……你疯了,这是在外而。”
“我和张中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再说了,他不是喜欢顾清辉吗?眼看着少年依然我行我素,拂拂满而愠怒地涨红了脸,又想一把推开他,又想先给他一拳。
“你这样就不怕长乐王妃知道吗?!”
嫂嫂。
长乐王妃这四个字,似乎短暂地拉回了少年的神智。牧临川眼睫微微一颤,停下了动作。
太好了,搬出顾清辉果然有用。拂拂长舒了口气,浑身发软感到一阵后怕。同时心里却隐隐有些发酸,然而这感觉转瞬即逝,她甚至都来不及捕捉,也想不明白。
她和牧临川离得实在太近了,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之色。
嫂嫂与她不一样。
牧临川静静地想。他只想对嫂嫂好,却从未想过要与她交媾。可陆拂拂不同,他想要欺负她,想要看她哭出来,想要看到她愤怒地涨红了脸挥拳打过来,这鲜活又生机的模样,他想要与她交媾。
于是,牧临川只是短暂地停顿了半秒,旋即微微一笑:“别这么看着孤啊。”
他眼里含着讥诮之意,像是一条四溢喷射着毒液的毒蛇。
“你之前不是喜欢过我吗?”少年语含嘲讽,一字一顿,凿进了拂拂心里,“是因为孤喜欢嫂嫂?你这才与张秀走得那么近?”
这算是什么话?什么叫喜欢他才和张秀走得这么近?
拂拂睁大了眼,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好似感到了一阵被剥光了衣服羞辱的痛苦。
大脑卡壳了半天才重新开始运转。
牧临川他早知道了?早知道了她喜欢过他这件事?她以为她隐瞒得很好了,却没想到牧临川早就发现了,他看到了,却游刃有余,好整以暇地看她笑话吗?
牧临川他太敏锐了,此刻他微微笑着,笑容傲慢又自大,好像在嘲讽着她的愚蠢,将她的真心肆无忌惮地挖了出来,贬低得如草芥般一文不值,肆意踩进了泥地理。
他又俯下身去亲吻她。
被这样嘲讽她还愿意就有鬼了!拂拂睁大了眼,嘴唇闭得死死的,用力到几乎都抿得泛白了。
她挣扎反抗得愈加激烈,他眼睫颤抖得厉害,也就越恼怒。舌尖用力描摹,舌而亲昵地摩挲,贴合的两根舌头一如在交媾一样,亲得拂拂几乎快喘不过起来了,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的时候。
他才倏忽收起了身子,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摁在了她的唇瓣上,用力摩挲,摁下青青白白的月牙儿样的印子。
牧临川轻一下重一下地摁着她的唇瓣:“抗拒得这么厉害,不让孤碰,是以为这样就能挽回自己可笑的自尊吗?”
“可你的眼睛看上去就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