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偶人,就是偶人厌胜,也就是民间常说的扎小人儿,是偶人厌胜一种。
历朝历代,向来对巫蛊厌胜之术尤为严苛。
大雍律便有“放蛊人及教令者,弃市”这一条律令。
这倒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便是,当今天子的生母,先王后便是因“在宫内行巫蛊厌胜之事,祸乱宫廷”被先帝赐死。
这件事宫中老人都知晓。
芙蓉匆忙低下眼,心中不安。
是她想岔了。
原来夫人不报仇不动,不是因为不敢,也不是因为冷情,只是在等这个机会,将这些事暗中打点妥当。
芙蓉听完了全程,等那内侍离开后,趁着给大郑夫人捏腿的空隙,她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夫人,这当真没问题吗?倘若查出来?”
大郑夫人捡起书卷继续看,嗓音冷清:“那也查不到你我头上。”
见大郑夫人镇静冷清,芙蓉低下了头也不敢再多问。
想必夫人是有自己的法子的,就是不知道射偶人到底管不管用。
又不禁感叹。
夫人当真不愧为郑家女郎,果然性情沉密,锋芒不露。
自那天宫宴后,牧临川便若无其事地常常晃悠到永巷来,少年瞪着兔子眼,一脸无辜,就好像之前压根就没晾过她。
拂拂眨眨眼,她算是发现了,这小暴君没别的优点,唯独一点,宫斗这事儿全让牧临川一人代劳了。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拂拂一边低头解裙带换衣服一边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飞扬。
这点又和幺妮很像,幺妮比她更聪明,心眼更多,往日别人欺负到她面前来的时候,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地里惯会使那些机灵的小绊子。
哐当!
门被人从屋外推开。
少年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一样从屋外刮了进来。
进门前放缓了步子,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来得有点儿频繁,少年作出一副脸色难看的样子,猩红的眼一扫。
什么话也没说,就也往榻上一瘫,霸占了陆拂拂的床榻。
拂拂手一个哆嗦,差点儿跳起来,捂着胸口的系带,一时间目瞪口呆:“你、你!”
“我怎么了?”少年无辜地看着她,那双兔子一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拂拂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进门怎么都不敲门的?”
幸好她里面还穿了里衣,这还是换衣服呢,要是她在洗澡呢?岂不是都被这小暴君看光了?
牧临川眨巴着眼,眼里水光潋滟,看着竟然有几分惊讶和委屈:“你是孤的夫人,孤为何要敲门。”
还没多躺一会儿呢,少年突然皱起眉,伸手往枕头下面一抄。
“这怎么回事?怎么硌得慌?”
拂拂转过头来。
这一掏不要紧,看清牧临川手上的东西后,拂拂吓了一大跳,吃了一惊,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是巫蛊娃娃?”
这不是电视剧里面最常见的那种诅咒小人吗?问题在于她枕头底下怎么会有个巫蛊娃娃?
这小人儿明显做成了个牧临川的模样,身着天子冠服,上面戳了几根银针,缚手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