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tafia前首领森鸥外的葬礼,场面非常隆重。不仅内部所有上得了牌面的人尽数到场,其下受控的企业、以及有生意往来的各界人士也都或是亲至或是派了亲信作为代表前来追思悼念。
和尚们嗡嗡嗡的经文不断,线香缭绕,从这位首领先生被放进棺材里开始一直持续了三天。
难得穿了身黑色和服站在最前面主丧,看上去一脸脆弱的矢田吹雪早就走神到下午开会想吃什么茶点上去了。昨晚没吃饱,今天又早早起身着装梳头,折腾到现在水都没碰一口,更别提什么早饭。
来访的客人进门依照礼仪向亡者奉香道别,走到丧主面前说些哀悼安慰的话,然后就可以去找能看顺眼的人躲进角落聊天——与其是葬礼,不如说更像是场大型社交活动。反正森鸥外也不可能再从棺材里爬出来抗议,人们的重点自然不在他身上。
站在一片声响中堂而皇之划水的少女忽然发现头顶的光线变暗,抬起眼睛一看,披着墨绿羽织的银发中年人正一脸严肃看着自己。
他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
“吹雪小姐,节哀,还请善待自己。”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弯腰鞠躬,转身离去。替夏目老师出席的拜托已经做到,知晓其中前后的福泽谕吉沉默良久。他无法评价矢田吹雪与森鸥外之间的纠葛,只能说自有因果在,期望她就此止步,不要走到无药可救的道路上。
还了半礼的少女垂低视线,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知道森鸥外早已死亡的事了,但又摆出一副默认的态度出来,应该是有更高权威在这其中产生作用。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不着急找出那位权威身在何处。
灵堂内一切照旧,最后异能特务科的代表也来转了一圈表示关切,除了场面话什么没说。眼看时间到了,和尚们按照习俗上前忙碌。新首领向来宾们行礼道谢,办公室外轮流镇守的首领护卫们上前抬起棺木,干部们步行跟随在两侧送行。
早有专门为人办理后事的车辆等在外面,客人们换了海边场地继续推杯换盏交流感情,消闲了一个小时后矢田吹雪抱着崭新崭新的骨殖罐重新出现。
上一个被她抱着罐子“送行”的兰波先生扯扯嘴角,就差吹个口哨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倒是走在他前面的中原中也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扭头回去看。
这孩子还是太实诚,心里藏不住事。
广津柳浪在最前面引路,服侍过两代首领,如今已经到了第三代,谨慎这个词早已被他刻入骨髓。
“boss,到了。”老者单手抚胸驻足行礼,身穿黑色和服的年轻女孩独自抬脚走到岬屿最高处。她将白瓷罐子的封口打开,兜头掀底一股脑将一团灰白色的零零碎碎撒入海中。
——森叔叔,即便是你,也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首领的更迭并没有让portafia在内部发生什么波澜起伏,葬礼之后便按部就班的召开五大干部会议。五个人里有四位同首领私交甚笃,因为年龄问题和大家略有几条代沟的大佐先生撑着头左右看看,心里就知道自己确实到了快要退休的年岁。
会议主要内容与权力交接的关系不大,这件事其实早已暗中过度完毕,新首领又不是个吉祥物,因此大家讨论得更多的是关于未来一到三年组织的发展计划。难得身边就是优良的天然深水港,不把生意尽量做宽做深实在是太浪费了。
“异能营业许可证已经到手,组织的安全大大提升,异能力者也可以从事正常的经营活动。包括并不限于横滨地区,即便是在海外也不必担忧与他国异能力者交战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会议最后矢田吹雪才将那页纸拿出来给大家传阅:“让人去弄个框子框起来挂墙上当做装饰品,以上,没事要说就散会。”
大佐立刻起身告别,回去考虑该怎样光荣退休,其余人各自往后靠在椅子里,歪歪扭扭形象全无。
吉祥物三花猫后腿一蹬跳上桌面,看了一遍选择倒在红叶小姐腿上团成一个圈圈。
她搔了搔猫咪,两只猫耳朵像是被摁了什么不得了开关似的来回抖。
“有点瘦啊……”皮毛下骨架嶙峋,是只瘦猫咪。
对面的太宰治“挂”在椅子靠背上:“应该很快就会胖起来了,之前是伤心的流浪猫嘛!”
中原中也受尾崎红叶照顾了几年,对她非常敬重,一听就从座位上下来走过去仔细端详那只三花猫:“猫是吃肉的吧!上次安吾拿鸡肉煮熟喂它来着。”
被一群人围住的猫咪心理素质强悍,不但没有惊慌失措甚至还想喵一声打个哈欠。
见人都在看猫,兰波先生从外套内袋抽出什么递到矢田小姐面前:“《歌剧魅影》,乐团的世界巡回演出,地点就在横滨。”
那是两张歌舞剧门票,曾经的约定。
会议室内静了几秒,撸猫的继续撸猫,聊天的继续聊天。只有老实孩子中原中也没能及时管好表情,转着蓝眼睛看看撑着下巴撩妹的“亲爹”,看上去在笑实际上笑意全无单手给某人发消息的搭档,看热闹不嫌事大抱着猫笑嘻嘻的大姐姐……橘发少年努力清清嗓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把帽子抹下来盖在脸上只当自己睡着了。
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广津柳浪和坂口安吾一个端着茶壶一个端着茶杯,后者把东西一放自然而然走到首领身后一站:“海边风大,吹了一上午,您该休息。”
此刻除了三花猫被顺毛顺出的小呼噜,会议室中寂静无声。
兰波先生松开手,淡金色独立小空间裹着彩绘门票翻来翻去做出各种花样。一会儿变成小猫、一会儿变成小熊,一会儿变成南瓜,一会儿变成花朵,就没有他哄不了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