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爱之名,他就更不能这样的伤害她啊!
“是直接回帐篷里吗?夜里天凉,公子您可别再生病了。”十安的心里也很替他难受,但是这种事又能怎么办?
“走吧,是该走了。”骆长霖听着他的话,却又好像没听见,只是神情疲惫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前面说的两个字,就在十安要应和时,却又听他自嘲苦笑着话锋又一转:“辞了官,这辈子都不回京城了。再看见他们的话……谁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对黎浔的确是生了执念,这件事不用别人来告诉他,他自己就很清楚,虽然这一次他收了手,可是他还是没放下,执念,怨恨,不甘心……
他知道,他此生是不能再去见黎浔了。
否则——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跟着姬珩的那个孩子胆子有点儿大的出奇,看着这会儿没什么危险了还很感兴趣的在这一眼望不见头的巍峨城墙上蹦跶,看着士兵们打扫战场,等到天亮觉得肚子饿了才从城里出来。
大家都隐约知道他是跟着陛下的,所以他出入军营也没人管他。
这孩子也是个自来熟,去火头兵那拿了俩大包子一边啃一边找能住的帐篷,走着走着就绕到安置战烈的那一顶。
怀王妃受了惊吓,当时虽然撑住了,这会儿却吓倒起不来了,被薛家夫妻守着留在帐篷里休息,怀王世子姬从闵就煞白着一张小脸儿站在战烈的帐篷外面。
那孩子走过去掀开毡门一角看了看,见里面大夫还在忙,显然是战烈那是生是死还没个定论。
他撇撇嘴,也没进去,回头看见姬从闵攥着拳头在微微的发抖,就递了个手里的热包子给他。
姬从闵不接,他就硬塞过去,然后拍拍对方的肩膀自己走到一边蹲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惬意的大口啃包子。
姬从闵听见他咀嚼的喷喷香的声音,实在觉得他很奇怪。
低头看看手里还透着热气的包子,硬撑了一会儿想想还是走了过去,蹲在他旁边也慢慢地啃起来,吃着吃着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旁边那孩子吃完包子,就在衣服上随便抹了两下油腻腻的手,然后又小大人似的拍拍他脑门儿:“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什么哭!”
“我害怕……”姬从闵还是不受控制的越哭就越凶。
“怕什么?”
“我娘差点就没了,还有里面那个人……”姬从闵有些悲愤,却是边哭边啃包子,“要是你娘差点死在你面前你不哭啊?”
那孩子低头拿根树枝在地面上乱画,闻言也只是无所谓的撇撇嘴,“没啊……”
姬从闵没听懂:“没什么?”
“我娘在我面前被人砍死的时候我就没哭……”
……
东宜城的局面彻底控制住了,姬珩把后续的事情都交代给了黎珺二人,当天下午就带着自己的亲卫先行快马赶回京城去了。
他当时在草原上侥幸脱困之后又赶上大风雪,即便有那个叫做阿木尔的孩子给他带路,他们也走了大半月才出草原。
知道他失踪这段时间姬琮一定会趁火打劫,所以都没敢回军营,只派了个人去给胡将军和战风送信。
当时他也不知道黎浔究竟有没有回京,谨慎起见也派了人去南边边城送信,自己则是带着剩余的人手快马加鞭赶回京。
结果——
半路上就打听到到了确切的消息,黎浔已经回朝,太上皇发的皇榜也已经在年关前后陆续送往各州县衙门贴出来示众,并且也听到了朝廷对东宜城用兵的消息。
就算唐天华负隅顽抗,朝廷的军队拿下东宜城也是迟早的事,他倒是不担心这场战事最终的胜负,可是战事多拖延一日人命和财产的损失就要更多一些,只有他亲自赶过去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姬琮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