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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英国公府里里外外挂满白色绸布,登门者不绝如缕,皆是为温弘远的身故唏嘘不已。
有些人不知旧情,还以为温弘远是因为被剥夺爵位,自认对不起列祖列宗才自尽而亡。
只是那一日,有不少人在江畔看到那一幕,尤其是许氏跪在江畔边上哀泣不止,联想到先前她自顾自脱下外袍扔到江中却躲藏起来的过程,明眼人早就将这些看在眼里。
冯氏本想将许氏逐出门去,可温睢却道:“弘远生前的时候那般爱重她,若是赶出温家,还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
就许氏娘家那些人的嘴脸,都是勾心斗角之辈,只讲求“利”这个字,如果放任许氏回去,指不定要怎么被彻底撕碎。
冯氏可不管这些,怒声喝道:“弘远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你不心疼他,却心疼那个女人?”
温睢无奈叹息了声,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哀伤,声音哽塞,“我怎能不心痛?即便弘远的能力比不上荣轩和亭书,可是他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曾经在他身上寄予过多少的厚望!我真不知道我们温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般对我们!”
温弘远落水而亡,温荣轩纳的那位菀娘生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大夫断言,他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还有温亭书,同谢琉霜和离后,离京途中遭遇山崩,一双腿生生被碎石压断,往后余生只能坐着轮椅。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往他心口捅刀子?
温睢的这番话也叫冯氏心伤不已,她抹着泪痕,泣不成声。
近来的事情几乎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鬓角染满霜白,眼角的细纹也悄然爬上。
她是真的老了啊……
温含烟那个孩子,早就被许氏彻底带歪了,如今温弘远膝下无子,温荣轩不能再有孩子,温亭书孤零零一人,恐怕温家的血脉就要彻底断送。
连日的担忧令冯氏忧伤至极,她索性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疏解心底的躁郁。
抬头之时,目光正好对上墙头的一个少年郎。
只见春日暄和,景明晴朗,少年郎唇红齿白,翩翩如玉,那模样,竟似极温亭书幼年模样!
“你——”
冯氏刚开口说出一个字,谁知,那少年郎一个轱辘从墙角翻下,瞬间消失不见。
冯氏搓揉着眼睛,想要再次找寻,可是不管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人的踪影。
一旁的温睢见到冯氏这模样,以为她陷于丧子之痛,可冯氏遍寻不到,倏然回首攥住他的衣袍,面色紧绷:“我好像看到了亭书的孩子。”
听了这话,温睢脸色一凝,沉声回答:“看来是弘远的死让你太过难过,这些年,亭书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有再婚的打算,你怎能说他有孩子?”
冯氏哪里听的进去,尤其是方才那个孩子生得和温亭书那般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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