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喃喃自语,一会怀疑自己会不会失明,一会怀疑自己会不会失忆。
躺在病床上,宋令枝满脑子胡思乱想:“我如果失忆了,那中考怎么办?”
沈砚额角沁出薄薄细汗,一颗心跳动不止,心跳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可在宋令枝面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看不出半点的慌乱。
少年声音沉沉:“我会教你。”
宋令枝轻轻偏过脑袋,满脸的不信:“你才不会,你和我又不熟。”
沈砚双眉紧皱。
他不是第一回听见宋令枝说这话,上回听见,是在办公室。
那时宋令枝刚拒绝和他同桌。
他凝眉沉声:“宋令枝,是你先不理我的。”
宋令枝脱口否认:“你胡说!”
沈砚淡然从容:“前日在楼道,你看见我转身就走。还有上节体育课……”
沈砚如数家珍,又像是秋后算账。
宋令枝讪讪,却还是一口咬定错是在沈砚那里:“明明是你自己先说和我不熟的,又不是我先说的。我都这样了,你还……”
隔壁病房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彻底打断宋令枝的思绪。
不安爬上宋令枝的心尖,她反手握住沈砚。
“隔壁出什么事了?”宋令枝声音抖动,“我的检查结果怎么还没出来?我不会脑震荡吧?还是检查结果不好,所以医生不让我知道?”
沈砚淡声:“才过去十分钟,没那么快。”
宋令枝完全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如果情况不好,你还是别和我说了。不,还是告诉我吧。”
宋令枝喋喋不休,“沈砚,如果我真的没得治,你一定要将我的手机销毁!不行,你现在先把我的浏览记录删了,还有我的收藏夹……”
宋令枝冥思苦想。
现代人手机见不得人的东西太多了,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实在不行,还是恢复原厂设置吧。”
如果手机的东西暴露,她可能会急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沈砚忍不住低笑一声。
宋令枝眼睛瞪圆,不可思议望着人:“我都快死了你还笑?你怎么……”
“什么死不死的?小孩子少胡说八道!”
病房忽然被推开,宋瀚远刚从公司跑来,领带都是斜的,他气喘吁吁,身后还跟着宋令枝的主治医生。
宋瀚远摆摆手,如果不是宋令枝脑子受伤,他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医生拿着报告单:“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
宋令枝愕然:“那我怎么还看不清?”
话落,眼前忽然落下一张纸巾,沈砚声音轻轻:“眼泪擦了再说。”
宋令枝脸红耳赤,扯过纸巾胡乱在眼角擦拭。
没了朦胧泪珠,眼前瞬间恢复清明。
沈砚还站在自己身边,他手腕上盘绕的,是宋令
枝的手指。
宋令枝飞快收回手,心跳漏掉半拍。抬眼往上张望,医生笑盈盈站在宋瀚远身边,和他交待注意事项。
“脑袋的红肿可能需要一周才会消退,这几天先别洗头,实在忍不住,可以找人帮忙,注意别碰到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