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沉声:“不必,我……”
一语未落,宋令枝手上的火蚕衣已经轻飘飘落在沈砚身上。
她人小,再怎么踮脚,火蚕衣也披不到沈砚肩上。
宋令枝一双小短腿分外卖力。
沈砚垂眸凝视,随手接过。
火蚕衣轻薄,捧在掌中犹如流云。
垂眼对上宋令枝灼灼双目,沈砚眉心稍拢。
“盯着我作甚?”
宋令枝狐疑:“哥哥不试试吗?”
她身子矮,再怎么奋力,也够不着沈砚的肩膀。
只能握住沈砚一截衣袂。
衣袂攥在指尖,乱扯之际,倏地,一道淡淡的红痕在宋令枝眼前一闪晃过,似是旧伤。
她陡然一惊。
这两日宋令枝明里暗里问过府中的下人,对宫中小太监也略有了解。
传言宫中的小太监净身时,双手都是绑着的。沈砚手腕上的疤痕,兴许就是那时留下的。
宋令枝震惊仰起脸。
沈砚不动声色扯下衣袂,遮住手腕上自己划过的伤痕,凝眉戒备盯着宋令枝:“你……”
宋令枝讷讷,一双杏眸不似先前那般灵动。
宋令枝望望沈砚,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心中纠结踟蹰。
沈砚眉间轻皱:“在想什么?”
宋令枝目光闪躲:“没、没什么。”
视线落在窗口的日光,迟迟没有收回。
宋令枝红唇牢牢抿在一处。
她今日梳着双螺髻,鬓间只挽着一根细细的红珊瑚流苏步摇,眼睛飞快眨动,心虚不已。
沈砚双眉渐拢:“宋令枝。”
宋令枝下意识站直身子。
往日她逃学不肯念功课,宋瀚远亦是这般口吻教训自己的。
她迟疑不定:“……哥哥?”
沈砚不语,只无声盯着宋令枝,手指一松,那身火蚕衣轻飘飘落在木盒,又推回宋令枝眼前。
宋令枝垂着眼睛:“没想什么,就是、就是想……”
悄悄抬眼觑沈砚,宋令枝心惊胆战。
“哥哥,你那时……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