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不理毛政委的感叹,就咬死了一件事:“换个人,我不想他接近覃秀芳。”
毛政委纳闷了:“沈一飞虽然性子跳脱了一点,但他拧得轻,在正事上从不出漏子,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你干嘛非要让他走?怎么,你们俩今天见面又发生了过节?”
“谁跟他发生过节了?”秦渝否认。
毛政委一摊手:“那不得了,你干嘛还非要赶他走。”
但没当面吵起来,不代表两人关系就和谐。秦渝只要一想起沈一飞当着自己的面就调戏覃秀芳,还有覃秀芳那副明显对他另眼相看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这才第一次见面呢,覃秀芳就不掩饰对沈一飞的好奇和好感,要继续相处下去还了得呢。
这覃秀芳要不是他妹子就算了,万一是,他自己都还没捂热乎的妹子就要被死对头给拐走,以后最看不惯的人还要当他妹夫,他还不得怄死啊?
而且覃秀芳离过婚,虽然他不在乎这个,但世俗在这里限制着,沈一飞年纪轻轻前途无量,青睐他的女人不少,他能娶覃秀芳吗?
别覃秀芳被他勾得神魂颠倒了,他屁颠屁颠跑了,别徒留覃秀芳一个难过。
秦渝觉得,基于覃秀芳很可能是他妹妹这事,他得管一管,将这个还没发生的事就掐死在苗头里。等调查结果出来,覃秀芳若真是他的妹妹,那她的未来他都给她安排好。他手底下有个兵长相不错,出身也没问题,自己又机灵肯干,是个可造之才,也是妹婿的不二人选。
而且哪怕看在他的面子上,覃秀芳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怎么也比跟沈一飞这个花孔雀折腾来得强。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毛政委,我严肃要求换人。”秦渝坚持道。
毛政委一个头两个大:“我都写信告诉沈一飞,覃秀芳很可能是你妹妹了。让他去看着她,保护她,再顺便调查调查她,这一时半会地你让我上哪里再去找个跟沈一飞一样机灵聪明的人?而且沈一飞的任务也不光是盯着覃秀芳,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暗处调查江市的可疑人员,跟咱们配合,一明一暗,争取早日找出云狐。你说你现在让我换人,我上哪找这么合适的生面孔去?”
秦渝想了一下沈一飞打扮得花里胡哨,流里流气,宛如从十里洋场中走出来的风流公子哥的模样,心像,还真没人比他更适合打入敌人内部。
如果纯粹是覃秀芳的事,他可以要求组织换一个人,毕竟这是他们家的私事。但涉及云狐,一板一眼的秦渝做不到因私废公,因为私人感情而耽误工作,沉默了几秒,他只能不大情愿地认可了毛政委的决定。
毛政委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是同意了。秦渝一向以大局为重,做出这个决定不稀奇。毛政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要相信沈一飞,他不会胡来的。你看他这么多年,虽然干出了不少让人气得牙痒痒的事,但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也没招惹过女同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渝心说:他是不放心覃秀芳。
不用沈一飞勾搭,覃秀芳的眼珠子都差点粘到他身上了,沈一飞若是再招一招手,那傻姑娘哪里还跑得掉啊!
秦渝担心不已,但这种隐忧又没法跟毛政委说,只能闷闷地说:“我知道了,走了。”
毛政委还以为他想开了,美滋滋地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这边,秦渝离开了毛政委的办公室后并没有睡觉,而且悄悄避开了岗哨,出了部队大院。
走到半路,迎面过来一个人,哪怕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秦渝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他停下了脚步:“沈一飞!”
沈一飞捏着下巴,嘻笑:“真感动啊,你还记得我。我都以为你忘了我呢,怎么,秦营长特意来找我的?那咱们借一步说话。”
这个厚脸皮,明知故问,秦渝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每次碰到沈一飞,他的冷静都荡然无存,尤其是这次牵涉到覃秀芳,他的耐心更是告罄。
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到一边树下,低声说:“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你妹子啊?人家还不是你妹子呢,先找到证据认了亲再说吧,没认亲你以什么身份管我?”沈一飞嗤笑道。
秦渝被他堵得一口气哽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颇难受。
沉默了几秒,秦渝抿唇提醒他:“沈一飞,你别换了西装,打了领带,戴上了帽子,就真以为自己是大资本家的公子哥了,记住你的身份。玩弄姑娘是违反纪律的事,小心我向上级反应。”
“我要娶了就不算玩弄了吧?”沈一飞半真半假的戏弄秦渝,气得秦渝差点暴打他一顿。
他就知道,这个沈一飞就是他的克星。
深吸一口气,秦渝干脆不跟沈一飞扯这个,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并不是担心沈一飞会玩弄覃秀芳,就如毛政委所说,沈一飞虽然看起来不大靠谱,但他知道分寸,不会玩过火的。他担心的还是覃秀芳自己一头栽了进去,毕竟沈一飞这副皮相还是挺招姑娘喜欢的。但这个事若是让沈一飞知道了,他保不齐为了刺激自己,而真的去惹覃秀芳。
多说多错,秦渝放弃了敬告沈一飞的想法,转而说起了正事:“江市这边还潜伏了不少白狗子的间谍和残余人员,他们数量不少,而且还藏有不少武器。前一阵,除夕夜,他们策划了机械厂爆炸案,前前后后总共抓到了25人,还有11具尸体,这些人的身份我们都查过了,没找到有用的线索。目前还有一部分参与了机械厂爆炸案的犯罪分子在逃,销声匿迹了。另外他们的头目是一个叫云狐的谍战分子,此人隐藏得极深,目前还未露过面,指示下属办事都是用报纸、信件、摩斯密码等方式遥控指挥他们,机械厂爆炸案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那天他似乎并没有出现在现场。”
提起正事,沈一飞也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颔首:“听起来挺棘手的,是个很难对付的东西。”
秦渝接着说:“我们已经调查了很多相关的人,也找了许多资料,目前连对方是男是女,年纪多大都没搞清楚。这个家伙太狡猾了,一天不抓到他,咱们江市就一天都不安宁,随时生活在恐惧中。”
“知道了,越西池的土匪准备什么时候处理?”沈一飞颔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