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喜===
童贯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叶大人……叶大人为了配合谭小将军,带人引开了巴尔营帐中的一支精锐,直至谭小将军拿下沃阳巴尔大营,叶大人……叶大人他还尚未回来……”
祁玉似是不敢相信,攥紧双手似是隐隐打着颤,莫名想起宋关送别的时候,他叮嘱“此行危险,务必多保重”,叶亭风同他说,“与北关驻军一道并肩作战,早已不惧生死,无非一腔热血”。
祁玉哑声,“让人去寻了吗?”
童贯低头道,“谭小将军已经让人去沃阳四处寻了,只是已经寻了整整一个日夜,人还未寻到,眼下,谭小将军还留了人手在沃阳一带继续搜寻……军情紧急,谭小将军怕北关和海奇城破,已经带兵连夜折回,应当明后两日就能抵达海奇城……”
都是边关带兵之人,祁玉自然知晓引开巴尔大营中一支精锐的危险程度,更清楚在失踪一整个日夜之后,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
北关又不同别处,即便二月初春,也是天寒地冻,何况沃阳还要在北关更北些,掩在巴尔和北关交界不远的崇山峻岭下,就算侥幸活下来,在冰天雪地中熬到驻军寻到他,也近乎不可能……
祁玉噤声,指尖都似掐紧肉里,双目猩红着,却低眉没有再作声。
李彻眸间微滞,沉声问道,“赵老将军呢?赵老将军处可有消息传回来?”
叶亭风和谭源去了沃阳,赵路知则是率军去了南枣和闵洋一带,两军自北关一道出发后,中途分开,剩下的路程前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应对的,也是截然不同的两波巴尔士兵。
眼下,沃阳已经有消息传来,但赵老将军处却一直没有其他消息。
不应当才对。
除非,赵老将军也在南枣和闵洋一带中了埋伏……
李彻和祁玉的目光中,童贯低声,“陛下,暂无南枣和闵洋的消息传回来!”
李彻垂眸,没有应声。
祁玉想起宋关送别时候,分明还有叶亭风和赵老将军在,但眼下,有消息的不过谭源一人,眼泪在眸间打转,遂又朝着李彻拱手行礼,“陛下,末将先行告退。”
李彻颔首,祁玉转身离开。
李彻见祁玉仰首,又吸了吸鼻尖,应是不想眼泪落下来。
魏宁正好自苑外来,“陛下!”
童贯见来人是魏宁,自觉退开,魏宁上前,从袖间掏出一枚密函,低声朝李彻道,“阮相的消息。”
李彻接过,一面看,一面同魏宁一道折回屋中,临到屋中时,将密函在碳暖前点燃,对魏宁吩咐道,“让陶允明日率军,拿下高兰。”
“是!”魏宁应声。
楚洛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宿。
在北关的一段时日,似是一直或紧张或忙碌着,真正等到李彻到了北关,她心中才忽得放松下来。早前身体的困意和乏意就似报复性袭来,再加上服了安胎药,楚洛这一觉接连睡到寅时前后。
醒来的时候,李彻已在身边,同早前在成明殿时,他侧身揽着她,下颚轻轻抵在她头顶,耳旁,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她亦能听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声,莫名安稳。
他睡得很沉,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他都全然没有察觉,不似平日。
楚洛忽然想起从北城门回官邸的马车上,大监同她说起,李彻为了早日抵达北关,夜以继日赶路,因为她在……
他应是在路上,一直不曾安稳阖眸过,直到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