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守北关五六日,绝非易事。
正是因为心知肚明,所以当下帐中所有的人都缄声,心中也更清楚,不偷袭沃阳,北关失手只是时日问题。
“偷袭沃阳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偷袭之前,要寻可靠的人去确认消息,还要探路,否则打草惊蛇,不仅会错失良机,还会断了后续,再无更好机会。”祁玉将绿色的军旗插上沃阳,“这一步很重要,但也很危险……”
祁玉言罢,谭源开口,“我去。”
帐中都转眸看他。
叶亭风应道,“谭源,应当我去,你要带兵偷袭沃阳……”
赵老将军也缓缓颔首,认为此事可行。
几人便都抬眸看向祁玉,等他拿主意。
祁玉却未置可否,话锋一转,“还有一事,小心使然固然好,但要如何避开巴尔耳目,让巴尔人的视线不放在沃阳上,我们才能顺利偷袭沃阳……”
此话一出,便是戳中要害。
祁玉言罢,赵路知也叹道,“老夫方才正想说起此事,探路固然危险,偷袭也可能会一去无回,但若是被巴尔识破我们偷袭的计策,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所以,祁玉说的是,如何让巴尔不将目光放在此处,才是关系此事成败最重要的一环!”
大帐之中,又忽得安静下来。
几人或环臂,或垂眸,或撑手盯着沙盘,亦或是目光空望一处。
良久都未作声。
这才是症结。
正如祁玉所说,若是没有好的屏障做掩护,事倍功半……
若是从长计议,兴许能等到有周全计策的时候再行事。
但眼下,军情已刻不容缓,迫在眉睫。
祁玉再次俯身撑手在沙盘上,拢着眉头,一眼可见的焦头烂额……
另外几人脸色也并不见好。
边关几十万人和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似是都系与此。
错一步动辄都是刀尖踩血。
一侧,楚洛一直在安静听着,没出声打扰几人。
她方才是因为檫木昆丁的缘故,才来的大帐中,也亲眼见到众人从一筹莫展到踌躇满志,继而又到卡在关键环节。
军中之事,她并不熟络,也不知道其中厉害关系。
但是说到小心翼翼,掩人耳目,楚洛许是自幼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熟悉。
更兴许,是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