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
殿中都在错愕当中,没人多留意温余海的神色。
温余海脸色忽变,却惯来沉稳淡然没有吱声,只抬眸看向殿上。离得远,文帝跟前又隔着玉藻冕旒,他看不清文帝神色,便也无法揣度出文帝的心思,但他下意识猜度着,此事是否文帝有关联……
更重要的是,事隔这么多年,他没想到当年淑妃的旧事还会被人拿到朝堂上重提。
而重提此事的这个人,竟是楚洛的父亲……
温余海脑海中其实惊愕。
此事换作任何一个人,此事许是都能在朝堂上掩了过去。
但这个人是楚逢临,楚洛的父亲。
文帝与楚洛才大婚,不可能将楚逢临这个岳丈晾在一处,留人诟病……
殿中仍是哗然,温如还试图继续在心中缕清其中的关系,医女洛抿……楚洛是楚逢临的女儿……楚洛的生母是楚逢临的妾氏,也姓洛……
忽得,温余海一怔,真这么巧合?
温余海惯来沉稳的脸上,也忽得露出一丝明显的缝隙!
忽然在想一件事,为何文帝这么信赖楚洛,为何不惜让建安侯府倒台也要保楚洛?
难道,从一开始,文帝就知晓楚洛是洛抿的女儿?!
知晓此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温家?
温余海心头凌然,楚逢临不会没有缘由在宫外击鼓。莫非,手中真的握有旁的把柄?
他飞快在记忆中搜索当年淑妃当年遇害一事,应当都做得干干净净了,但楚逢临若是没有查到什么实际的证据,不应当在这个时候在宫外击鼓鸣冤,闹到殿前来。
殿前无儿戏。
楚家二房如今如日中天,楚逢临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按耐不住,要给洛抿翻案。
即便是知晓洛抿是无辜的,洛抿也不过一个妾氏,即便洛抿的一双儿女出息了,那他也应当为了自己的这双子女,将洛抿一案同他们摘得干干净净才是。而不是,像今日这样主动站出来,将自己和儿女推至风口浪尖……除非,存了不破不立的心思,且有足够的信心和证据能彻底推翻先帝尚在时,大理寺审理的这桩“证据确凿”的大案。
楚家连爵位的削了,他哪来的自信?!
温余海实在想不通楚逢临这么做的原因。
没有道理……
温余海眉头紧皱着,猜不透楚逢临的意图,便猜不到他究竟握有什么样的证据和筹码。
而且,文帝和楚洛年关前才大婚,楚逢临此时就将楚洛推至风口浪尖,一点预兆都没有?温余海只觉,楚逢临若不是有非要这么做的原因,那就是文帝要动温家了。
温余海心中越渐肯定这个念头……
但文帝若是知晓当年将他送出宫外的人是洛抿,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那当年先帝在彻查淑妃之死时,文帝就不会缄口,让冒死救了自己性命的医女背上大逆不道,甚至要株连合族的罪名。
而且文帝早前在早朝上也曾传召过楚洛,当着百官的面,亲封了楚洛做从四品秉笔侍书,那时候文帝的理由也说的都是惠王之乱和宁王之乱时候的事,并没有参杂过洛抿的事。
此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