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牵楚洛在龙塌前落座,落座前,李彻手心又滞了滞,没有第一时间牵她坐下,只是轻声道,“小心,床下铺了东西。”
楚洛才反应过来,早前喜娘说过的,喜床上会铺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楚洛脸色微红,只是还记得喜娘叮嘱过的,撩起红盖头之前,不能说话。
楚洛被他牵着,往前坐了些。
即便是白日,内殿中都燃着龙凤呈祥的对烛,对烛上的光亮,微微透过盖头传了进来,让她倍感温暖,红烛下的身影,也透过盖头隐约可以看到端倪。
有喜娘上前,将裹着红绸的喜秤递到李彻手中,恭敬道,“请陛下挑起红盖头,恩爱白首。”
李彻接过,看了看手中的喜秤,踱步上前。
许是他的脚步声临到跟前,楚洛只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心中尚无更多准备,头顶的红盖头便被他手中的喜秤撩起,露出一张略显错愕,娇羞,却又明艳秾丽到极致的脸。
李彻微怔,一时忘了动弹。
似是自认识她起,他就知晓她生得很好,且是天生带着妩媚的好看,但时值今日今时,才知晓早前的好看,都不及今日的十分
之一,他似是都忘了呼吸,目光停留在她薄唇的娇艳欲滴上,似是透着诱人的馨香和酒意……
他不由想起东昌侯府时,夕阳西下,轻尘在微光中轻舞,她朝他走来,他其实看不清她,但她轻盈的脚步声,和温和动人的声音直叫人温暖。
而今日的她,就坐在他跟前,他用喜秤撩起她头上的红盖头,露出那张今日专程为他装扮的容颜。
李彻只觉心跳都倏然漏了几拍。
这幅容颜,不会再被旁的男子看到,更会印入他心底,许多年都不会忘怀。
呼吸间,李彻俯身,双唇贴上她嘴角。
楚洛也才反应过来。
其实先前掀起红盖头,楚洛也明显顿住,即便试喜袍那日已经见过李彻穿喜袍的模样,但那时只是试了一身喜袍,并不如今日这般精心准备。那身大红色的秾绸艳丽的喜袍,穿在李彻身上,李彻也衬得这声光亮华丽的喜袍,将这身喜袍穿出了风华绝伦,风姿卓然的意味……
楚洛是一时没有回声,只是他的亲吻落在唇瓣,她才似反应过来。
他克制松开双唇,温柔看她。
她眸间潋滟尚未褪去,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里染了意思娇羞,既端庄温柔,又格外妩媚。
他在她耳畔悄声,“你今日很美,比哥哥想象中的还美……”
她微微低眸,侧颊顿时浮起两抹绯红。
殿中还有十月个喜娘在,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绸,燃着对烛,他的语气暧昧,但旁人听不见,听见的只有她一人。
楚洛心砰砰跳着,未敢出声。
但他终是没再说旁的挑逗的话,一侧的喜娘又开口,“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言罢,另外两个喜娘上前。
两人手中各托了一个盘子,盘子上分别置了一枚青铜酒杯,两人各取下。
楚洛先将酒递到李彻跟前,李彻轻抿一口,而后楚洛收回,仰首将杯中酒饮尽,攥在手中,脸色微红;而后李彻也将酒杯送至她唇边,她低眉轻饮一口,而后李彻也收回手中,一饮而尽。
如此,便是合卺酒礼毕。
两人将酒杯放回,跟前的两个喜娘退了回去。
负责司仪的喜娘才又笑道,“执五常礼,请新郎官替新娘子摘下凤冠。”
李彻闻言照做。
凤冠上的配饰极其繁琐,所以很重,李彻将凤冠摘下的时候,楚洛似是心中都长舒了一口气。
李彻牵了她,到窗下的桌案前落座。
民间的洞房礼极少见五常礼,但在宫中,要在洞房礼前执五常礼,也就是新婚夫妇坐在一处一道先用一顿饭,饭桌上要有豆、笾、簋、篮、俎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