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地龙很暖,也不冷,她行至案几前与他对坐。
他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既而嘴角不觉微微勾了勾,她应当只顾着换了身衣裳,也没留意旁的。她只穿了里袍,殿中的里袍是宽松舒适,但宽松处,还留着昨晚的痕迹……
他仿佛还记得她在他耳边说得应景的话,和攀得云端时,她偎着他,既无所适从,又楚楚动人的模样。
他同她在一处很契合。
床笫之事也契合。
她同他一处的时候,慵懒清贵里透着娇羞,敏感细腻却不娇柔造作,有时迎合,有时主动,她会愉悦他,也会愉悦自己,更会让他取悦她……
他喜欢这样的楚洛。
不掩饰对他的喜欢,亦会主动喜欢他。
他抿唇笑笑。
她也正好坐到他对面,翻她早前留在案几前的册子,一面翻,一面似是随意般问道,“在东昌侯府,是你要了小九那匹的炫彩?”
早前小九说送人了,又未说送谁,她一直以为是留在东昌侯府了,到今日才听小九说起,她才知道是他要走的,只是他有飞鸿了,飞鸿是匹汗血宝马,同飞鸿一比,炫彩太过普通,她不知晓他要炫彩做什么。
李彻微顿,意识到秘密没保住,遂也不遮掩,大方道,“是,那个时候醋坛子翻了……”
楚洛微楞,醋坛子?
一匹马他有什么好醋坛子的?
似是忽然反应过来稍许,眸间不由滞了滞,不会是……轻尘是匹矮脚马,炫彩却是匹高大威猛的骏马……
李彻果真悠悠道,“谁让你说炫彩好看,还摸它……”
“……”
“同旁的马这么亲昵,朕不当醋吗?”
“……”
楚洛忽然回过神来,在梅园的时候,他为何说要把飞鸿送她。
飞鸿是他的马,他不介意。
但他介意她有旁的马。
她要亲昵,也只能同他的马亲昵……
楚洛整个人都僵住,面上的表情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而他似是想起早前的事,眸间还挂着幽怨和羞赧的模样,幽幽挂着酸意。
楚洛轻笑,缓缓坐直了身子,伸手轻抚他发间,似是早前轻抚轻尘时一般,她指尖的温度让他整个人微微愣住,仿佛还能想起那时候的亲厚和暖意。
他的脸色忽得红了。
楚洛额头凑上他额头,唇间轻轻点了点,指尖亦抚上他脸颊,温声道,“现在还醋吗?”
他脸色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