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人,轻信他人之语,以至错怪国家大臣,继而缴还太皇太后词头!”
“此二人,罪莫大焉!陈乞陛下治罪,以儆效尤!”
赵煦这从终于说话了:“两位舍人的事情,朕自然知道。”
“但是……”
他看向曾肇、苏辙,问道:“朕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清楚!还请两位舍人,为朕答疑……”
苏辙、曾肇,连忙再拜稽首:“臣等恭听德音教诲!”
赵煦靠着坐褥,问道:“烦请两位舍人教朕……”
“中书舍人之职在何?”说着,他慢慢起身,走到便殿的台阶前,居高临下,俯瞰着曾肇、苏辙。
赵煦最近一年多,身高一直在长。
如今,已接近四尺六寸,算是个小大人了,看着也不再如初初即位那般瘦弱。
故此,他虽然还小,但当他走到御阶前,借助着御阶的高度,加上他表现出来的气势和气场。
在这刹那,竟让曾肇、苏辙,忍不住的身体一颤,有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当然,这也和他们自己心虚,在进入福宁殿后,就已经先丧了胆气有关。
过了一会,苏辙才拜道:“奏知陛下,朝廷之制,中书舍人,为外制词臣,受君命、依王言而草吏、工、礼、刑、兵、户六房词头……依先帝之制,中书舍人,若觉事有不当,或除授非妥,许封还词头。”
赵煦听着,笑着问道:“是吗?”
“朕却怎么听说,朝中有人言:‘中书舍人,乃是阁老’还有人说什么‘中书舍人笔乃是五花判事,能判人生死’云云……”
说到这里,赵煦就戏谑的问道:“两位‘阁老’,且来与朕解释解释……”
“这中书舍人是怎么做到判人生死的?”
苏辙、曾肇闻言,身体都在颤抖了。
虽然说所谓‘阁老’、‘五花判事’,都是故老相传,传下来的说法。
但,天子却将之放到今日殿上,公开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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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是在指责,他们两个借着中书舍人的权力,随心所欲的要挟、为难他人。
而大宋的中书舍人们是有前科的。
过去,两制大臣,给人写词头,是要收润笔费的。
尤其是知制诰!
因为其面对的是州郡官员,好多都是微寒出身,于是可以随意拿捏。
中书舍人的‘阁老’、‘五花判事’的威名,就是这些官员们的斑斑血泪铸就的。
如今,明面上虽已罢去了润笔费的规矩。
但,润笔费真的消失了吗?
苏辙与曾肇,听到殿上天子的指责,都是战战兢兢,不能发一言。
因为这事情,是不能解释的。
首先,阁老、五花判事等等都是中书舍人的外号,而且在汴京城中,乃至于官场上,人尽皆知。
而过去知制诰们为了拿润笔费,故意刁难官员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普罗大众都是记得这事情的。
其次,和天子争辩,就算争赢了,又能怎么样?
恐怕,只能是罪加一等!
而张方平、苏颂这两个当过翰林学士知制诰的老臣,也都是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比起苏辙、曾肇,他们两个可都是光明正大的拿过润笔费的。
尤其是张方平,在经济问题上,他的屁股根本不干净――当年他甚至在这个事情上,挨过包拯的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