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求你。”她压抑着哭意,竭力将话语说得清晰分明,“给我三日时间,只需三日,我保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不远处的穆祀,看到这一幕,一愣,旋即,眼眶边泛出血色。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重瞳全开,一剑轻吟,神器的灵光爆发,数不清的剑影落在结界的同一点上。
“他娘的!”南允看到这里,一股酸意控制不住冲上鼻尖,他飞身而至,龙吟声响天彻地,攻击如暴雨般叠加在穆祀方才攻击的那一处上。
狻猊本体山一样大,纯肉身的力量不可小觑,撞在那一块地方,整个结界都仿佛震了几下。
流芫也跟着出手。
那一点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但还不够!还差一点!
就在此时,狐柒如影子一样上前,长鞭重重扬起,再落下,补上了最为关键的一击。
“就是现在!”穆祀声音嘶哑:“走啊!”
“给我回来你。”天君出手,化掌为囚,将穆祀困在里面,“你伯父赐死个从侍,哪轮到你等小辈插手阻拦。”
龙主的面皮抖了抖,将南允也捉了回来,道:“没法没天了?有你什么事?!”
话虽如此,但到底纵着他将手中的攻击丢出去了,才慢悠悠地将人囚起来。
“三日?”星主皱着眉,瞥了眼周围的情形,压着气,胸膛重重起伏两下,“我人尚在此处,你们就已想着将他送走,三日之后,只怕山高海远,人已插翅而飞。”
他一字,一句,皆为不信。
而他们好不容易破开的那道结界口子,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炬钭封上了。
前方是一条死路。
“父君,难道我的话,竟不如清漾三两句污蔑之词?”南柚红着眼,咬着牙,问。
“人证物证皆在,我如何信你?!”言毕,星主不再看她,准备出手,将孚祗狙杀,当场击毙。
“姑娘。”孚祗手掌骨节分明,微微的凉意,仿佛能隔着皮肉,同样沁入她的骨子里,他拉着她隐隐发抖的手,将人牵了起来。
“别哭。”他喟叹般地呢喃,指腹一点点擦着她蜿蜒而下的泪痕,声音清润,哪怕在这样的时候,依旧好听得不像话:“罪臣自愿赴死,昨夜种种,与姑娘无关。”
“你在说什么?”南柚眼一闭,牙关都咬不紧:“你在说什么啊。”
她泣不成声。
他的身上,却慢慢地迸发出灵光。身后,无数的枝条崩碎,炸开,消散。
“血祭。”
荼鼠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孚孚要把自己的修为,全部传给右右。”
南柚眼前一片朦胧,他身体里的灵光,铺天盖地将她包围,她的耳边,是男人很温柔的絮语,像是床笫之间的情话:“姑娘,下一个春日,绿柳绽芽的时候,你再将我捡回去吧。”
一场大雾将两人包围,他很轻地触了触她的额心,道:“再喜欢我一次。”
“好不好?”他问。
南柚那声颤抖着的好字还未完全吐露出来,他就已经化为了光影,化为了灵风,化为了结界中的星辰。
南柚捂着头,崩溃般嚎哭出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身旁,只剩下几段从中断裂了的红色绸缎。
那是他们的定情之物,如今,却成为他唯一留下的遗物。
她事事反省,约束自身,与人为善,得到的结果,与书本中记载的,有何不一样?
不信她的人,永远不会信她。
而为此,她失去了唯一一个事事陪着她,哄着她,无论如何都信任她的人。:,,:,